路过到珠宝铺门前,宋昭阑头都没抬,直接疾步走过。
她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拐了个弯,没入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小巷的深处,有一位男子背对着宋昭阑,听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男子转过身,问候道:“宋二小姐,好久不见。”
“四皇子殿下这个时候找我,又是要我帮你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宋昭阑刚送走宋声晚时,上官胥便迫不及待地找了上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昭阑会突然劝上官玦早些回宫的原因。
宋昭阑直接开门见山:“不能是为了十二殿下来的吧。”
上官胥为宋昭阑的聪慧鼓掌:“宋二小姐是个聪明人,但就是总喜欢自作聪明,这点让我很是头疼。”
“四皇子殿下还真是心系十二殿下呢,就是不知道十二殿下愿不愿意领情。”宋昭阑继续往上官胥心里戳刀子,“我想,比起四皇子殿下无微不至的关心,十二殿下貌似更喜欢六皇子殿下的爱搭不理。”
“宋昭阑。”
见好就收,可不是宋昭阑的脾性。
她靠着墙:“行行行,是我说错了,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坚不可摧,感天动地。”
这种令人不快的嘲笑,不断捶打着上官胥的太阳穴。
他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宋昭阑所说的,都是事实。
上官玦对上官胥给他的东西,向来都认为是理所应当。而对上官庭给他的东西,哪怕是块糕点,也恨不得炫耀得人尽皆知,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好兄长。
虽然上官玦待人总是两副面孔,但上官胥始终做不到坦然谈论。
因为,上官玦也曾待他不同。
多年前的那天雨夜,是上官胥的生辰,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
上官胥跪在大殿外,淋着大雨磕头,只为求他的父皇能派太医去看看他的母亲。
可那些守在殿外的奴才,都是些势利眼,他母亲出身不行,是个端茶水的侍女上位,生下上官胥后,也迟迟没能得到该有的名分,哪怕是个小小的美人。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去得太久,还是上官胥近年来越发不愿回忆那些不堪的旧事,每每都是刻意逃避。
如今再回想起来,已是模糊不清。
上官胥只记得,在他生辰当天,他的母亲死了,最后被人随意拿烂竹席一裹,拉去了乱葬岗。
而去大殿闹事的自己,也难逃责罚。
当上官胥被人压着在烈日下打板子时,顾宁棠抱着还说不清楚话的上官玦走过。
上官胥抬头偷看了一眼被抱在怀里的上官玦,他脖子上挂着非常好看、精美的金锁,细细的手腕上也戴着金镯子,这些都是上官胥不曾拥有的。
在上官胥偷看上官玦的时候,年幼的上官玦也在好奇地看着地上的兄长,他冲上官胥笑了笑,上官胥也想给他回上一个笑脸,但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许是上官玦感受到了上官胥的痛楚,亦或是看懂了上官胥痛到扭曲的面容。
哪哪都短短小小的上官玦,挺起腰,伸手去扯他母妃头上戴着的步摇流苏,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不……不……”
因为上官玦的这几声‘不’,顾宁棠开口赦免了上官胥的罪责,上官胥侥幸逃过一劫。
托上官玦的福,上官胥也因为他的开口说话,而终于被他的父皇想起,开始在人前崭露头角。
可以说,上官胥能有今天,绝对脱不开上官玦无意间的推波助澜。所以,上官胥便也就事事都愿意依着上官玦,同样的道理,上官胥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利用他。
“宋昭阑,除了上官玦,皇室的任何一位皇子,随你挑。”上官胥说,“还有,把他身上的蛊,解了。”
“任何一位皇子,其中也包括你吗?”宋昭阑故意问道。
上官胥的耐心见了底:“解了。”
宋昭阑耸肩摇头:“解不了,除非你想你的好弟弟今后都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忘情蛊,不会威胁他的性命,只会叫他忘记对挚爱之人的情意,然后爱上我。”
“说到底,还是我不相信四皇子殿下的为人,有了上官玦在身边,我能安心很多。”
上官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宋二小姐不相信我的为人?”
上官胥拔剑,架在宋昭阑的肩上:“你宋昭阑的为人,就很好了?”
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