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讨厌贺兰翾的脾性举止,可苏京墨却觉得,这样的贺兰翾是万分的好。
遇见贺兰翾的那天,是苏京墨第一次摸到星星,未经同意,他把星星私藏在怀里。
如此一来,这颗名为‘贺兰翾’的星星,就只能照着他一人。
“不是想要出门去玩,你就准备穿着这身脏衣裳出门?”苏京墨上前捡起木勺,“去换身衣裳,等会儿晚了,我可不等你。”
贺兰翾舒展笑颜,抬手轻推了一下苏京墨的肩膀:“你敢不等我!”
驻足片刻,贺兰翾探头至苏京墨眼前:“你真的不等我?”
“再问,就真的不等了。”苏京墨推开贺兰翾的脸,“我马上要喂完了。”
贺兰翾急急忙忙地扭头就跑:“你慢些,我即刻便回。”
喂完鸽子,放飞信鸽,苏京墨待在臭烘烘的屋子里等了贺兰翾许久。
待苏京墨找到贺兰翾时,他坐在床边,怀里抱着昏迷的小槐花。
见到苏京墨,贺兰翾说道:“你来得正好,过来帮忙。”
苏京墨给小槐花喂药,得空后的贺兰翾,开始一个个地数落:“你们说你们几个,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以为你们家的医师很闲,很好当?我很忙的,很忙的知不知道,左左,你说说你,平日里那般稳重靠谱,出趟门还能让两位妹妹都病了,还有右右,家里待着不好玩,非得出门玩才好玩?出门就出门,能不能把人看好,你们两个看一个都看不好,干什么吃的。”
右右裹着一床被褥,低头小口小口喝着左左递过来的姜汤。
自知理亏,左左也不与贺兰翾呛口,任由贺兰翾责备。
这边还没消停,那边沈图竹捂着胸口推门而入,他看着怒气冲天的贺兰翾,还有异常安静的左左右右,犹豫道:“我……”
贺兰翾喝道:“干嘛?”
“我的伤口有点疼。”
沈图竹老实交代:“不小心用了点心力,好像扯到了伤口。”
贺兰翾闭上双眼,不想面对这令人糟心的一切。
苏京墨从贺兰翾怀里抱过小槐花,道:“去给他看看吧。”
看完沈图竹的伤口,贺兰翾板着脸说:“没救了,吃好喝好,这几日备好后事,活不过一个月。”
“别开玩笑。”苏京墨放下小槐花,给她盖好被子。
贺兰翾将手放在铜盆里洗净:“开玩笑?我还真想是开玩笑,但偏偏对于生死,我从不开玩笑。”
沈图竹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问贺兰翾:“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贺兰翾冷笑一声:“如今死到临头了,知道错了?”
“可惜,晚了。”
“早在当初我便同你说过,不能动气动怒,切莫大喜大悲,你倒好,全然不听,光是这几日,你的伤口开裂不下三次。”
行医多年,贺兰翾不是没有碰到过像沈图竹这样不听医嘱的刺头儿,言璟,就是其中之一。但言璟吃过痛后,好歹能老实上一段时日,沈图竹就不一样了,他完全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阎王底线。
这种人,都要等到半只脚走进鬼门关,马上要过奈何桥了才知道后悔,可这个时候后悔顶什么用,再后悔也不能让他的伤口立马痊愈,人活蹦乱跳。
苏京墨给贺兰翾倒了杯茶水:“叫别人不动气,你自己倒是气得厉害。”
贺兰翾接过,润了润说干的口舌:“少说风凉话。”
他现在严重怀疑,苏京墨当初宁愿整日搞得灰头灰脸,也不愿和他一起学医,定是料到了会有如今这般心力交瘁的日子。
真是心思深沉,有未卜先知这个本事也不知道和他说一声,早知道他也不学医,改去种地了。
苏京墨贴心提议道:“府中又多了两位病人,我想,你可以与殿下说说,给你涨涨俸禄,毕竟你多干了两份活。”
贺兰翾仔细想了想,觉得苏京墨说得十分有道理,顿时,他看向屋内众人的眼神亲和了许多。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