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滑溜溜的衣裳料子,贺兰翾朝苏京墨显摆道:“好不好看?是不是和从前一样,风华月貌,贵气逼人。”
苏京墨往贺兰翾头上放了一个沉甸甸的玉石金冠:“戴稳,摔烂了或是碰坏了,把我们两个卖了都赔不起。”
贺兰翾抬起双手,赶忙帮着苏京墨扶稳头顶这个价值连城的发冠,并扭头对身后坐着喝茶的言璟问道:“殿下,这真的是你最最便宜的冠吗?”
言璟吹了吹茶叶:“自然。”
“那这衣裳……”贺兰翾感觉身上、头上,都重得厉害,“要不,我还是算了吧,让京墨来,他生得比我好看。”
说着,贺兰翾便要脱去衣裳。
“住手!”
“别!”
右右捂住自己的眼睛,苏京墨摁住贺兰翾的手。
而言璟则淡定地放下茶杯,从口中吐出一片茶叶:“今日是谁泡的茶?”
贺兰翾举起手:“我。”
言璟点头夸赞道:“泡得不错,便就特许你当半日的‘言璟太子’。”
“右右,把假面给他敷上。”
贺兰翾被苏京墨贴身压在桌上,苏京墨的手抱住贺兰翾的双臂,贺兰翾的腿也被苏京墨的腿压着,无法动弹,言璟趁机扶住贺兰翾的头。
言璟闭上双眼:“不堪入目。”
最后,贺兰翾唯剩那张利嘴,还是说上两句话:“你们这是强迫,我要报官!”
“报官,把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抓起来,吃牢饭!”
言璟给聒噪的贺兰翾喂了一颗药丸,他笑着捏住贺兰翾的嘴巴,以防他将药丸吐出:“你这只叽叽喳喳的鹦鹉,太过吵闹了些,这样不好,会打搅沈图竹静心养病的。”
药丸在嘴里瞬间融化,贺兰翾也紧跟着老老实实‘闭’上了嘴,他瞪着两个眼睛,用充血泛红的眼珠子强烈表示自己的抗议。
待右右将假面敷好,苏京墨立即用两指压下贺兰翾的眼皮,敷衍了事地随口安慰道:“快了。”
等假面彻底贴和好,言璟给贺兰翾喂了解药,苏京墨也从贺兰翾身上起身。
没了束缚,贺兰翾立马抬脚将苏京墨踹远:“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
今日这份气,贺兰翾断是不会轻易泄了去。
去后花园的路上,苏京墨几次试图牵上贺兰翾的手,但都被贺兰翾重重拍开。
“别碰我!”
贺兰翾走得飞快,脚下一个没注意,差点摔进池塘里,幸而苏京墨及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腰带。
苏京墨问道:“没事吧?”
贺兰翾摸着头:“没掉吧?”
确定发冠没掉后,贺兰翾翻了白眼,推开苏京墨,又转身疾步小跑起来。
面对高墙,言璟有些束手无策。
左左率先爬上墙头,她伸出手:“殿下,抓住奴的手。”
言璟稍稍踮脚,两只手快要碰上时,一片深绿的茶树叶似飞刀般袭来。
转头,只见尚万握剑站在不远处的屋顶,言璟下意识地去寻他家主子上官庭的身影。
找遍四处,言璟未能见到上官庭的身影,他不免觉着失落。
“太子殿下在找什么?”
言璟猛地转身,贺兰翾和苏京墨被上官庭用双刀架着脖子。
目光交汇间,他们的眼中皆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思念。
赏梅夜宴一别,他们再未相见。
如今一见,恍若隔世。
上官庭继续问:“去哪?”
稳妥起见,言璟也贴上了假面。
明明贺兰翾长着言璟的脸,两人身形也差得不多,但上官庭却能精准分别自己刀下的‘言璟’,不是言璟,并认出,贴着假面的言璟。
言璟答道:“我不是想逃。”
差不多的问题,差不多的回答,时隔数日,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上官庭收起双刀:“那若是太子殿下意外走丢,我该不该对外广贴告示?”
“写什么呢?”
他走近言璟:“言国太子出逃,还是公主驸马失踪?”
“栓上绳。”言璟把腰间挂着的玉佩穗子放到上官庭手中,“不就丢不了了。”
上官庭轻笑,将穗子攥在手里:“有道理。”
见气氛不对,贺兰翾领着苏京墨准备偷偷开溜。
没走出几步,又一片飞叶擦过贺兰翾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