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鹑,在私底下也不如在他面前的恭敬,他们眼中对师兄好似有几分瞧不上,而且觉得他识人不明,却碍于他的威势,不敢在他面前多言师兄的不好。
怎么会这样?
是四顾门容不下他的师兄,还是他师兄当真这般惹人讨厌?
漆木山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神色难看,他知道大徒弟品性上有点毛病,但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师弟这般痛恨,手心手背都是肉。
漆木山有些痛苦地说道:“相夷,师父师娘站在你这边,如果你师兄真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你只管出手,师父不会过问。”若大义上无错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有错,那就不能放过。
李相夷不可思议地看着漆木山道:“师父,您就这样相信了师兄人品有瑕?”
漆木山摆摆手:“我只是说万一。日后你去查就是了。”
“相夷。”乔婉娩也担忧地看着李相夷,只有她最明白单孤刀对于李相夷的重要意义。是一同长大的情谊,是亲兄弟一样的情谊。
李相夷打起精神,他冲着几人摆摆手,“我没事,继续看下去吧。”
【单孤刀提着一个箱子去了云彼丘的院子,彼时,云彼丘正躲在房间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他忙不迭地将书塞到桌子底下,然后拿了一本卷宗放在桌上摊开,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这才不慌不忙道,“进来。”
单孤刀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提着箱子走进去,他看了看桌上的卷宗,又看了看脸色有些疲惫的云彼丘,调侃道:“呦,我们的军师在忙着呢。”
云彼丘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副门主,不知找彼丘何事?”
单孤刀将手上的箱子放在云彼丘的书案上,将上面的锁扣打开,露出里面一箱子的书籍。“我前段时间出去处理了一个案子,那家人别的不多,就书多,临走前赠了我一些,我想着这四顾门中唯有先生一人爱书成痴,便给先生送了过来。”
云彼丘一看到那么多的书,忍不住倾身过去,取出最上面的一本,却是一本他不曾读过的书籍,他心中欣喜道:“副门主,都给我的吗?”
他爱惜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只是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一苦,忍痛将书放了回去,还盖上了箱子的盖子,“门主不叫我看书。”
正是因为他读书成痴,惹得李相夷厌烦,斥责了他一顿,并让他立下誓言,他门下弟子,决计不许读书,如今他都只敢偷摸看书,就怕被李相夷瞧见了再斥责他一回。
单孤刀此举本就有意加深他对李相夷的不满,闻言立刻道:“这事是相夷不对,先生不过是爱读书了一些,又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恶习,这点小爱好,如何就不能容忍了。这书先生只管收下,我不告诉他就是了。”嗯,单孤刀有自知之明,李相夷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他不说劝李相夷肯定云彼丘的爱好,只说不告诉李相夷就是了。
云彼丘犹豫半晌,实在割舍不下对书籍的喜爱,最后还是收下了这箱子书籍。】
李相夷看到云彼丘看到书籍时眼中纯然欢喜,忍不住问云彼丘:“比丘可是责怪我对你苛责太过?”
凡事都有个度,但云彼丘这人爱书成瘾,读书成痴,昼夜研读,无问寒暑,甚至已经耽搁到了他处理正事的地步,李相夷这才斥责他。李相夷是为了他好,但被无端剥夺爱好的云彼丘心中是否有怨?
以前李相夷是不在乎的,他觉得为对方好的事情,他就强硬地下命令,并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但是看到云彼丘捧着书,一脸欣喜的模样,他倒是生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
天机石展示了自己收下单孤刀送的书,本就忐忑难安的云彼丘立刻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不敢,不敢,比丘知道门主是为了我好。”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李相夷支着头,略有深意地看了云彼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