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青年的话,此时笑得分外冰冷。
翘起嘴角,俊美秀气的一张脸,在此时也像是要吃人似的阴森:“对老板胜之不武,算什么好汉?过来。”
汪明瞅着这画面,差点没眼前一黑。
妈的,光顾着对付外面这个难缠的了,一不小心忘了里面还有一个。
五个玉人对一个,这才几分钟啊,莫非就一个不剩了?
郁闷归郁闷,眼珠一转,瞥到地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嘴角就忍不住勾起来了。
手里转动着玉印欣赏,说话也是带着戏谑:“真要我过去?你的面子可不值。”
张海客就是冷笑。
正想开口嘲讽回去,却见男人一扭头,对着地上的青年十分随意地扬了扬下巴:“听见没?过去跟人玩玩吧。”
张海客眼睛都睁大了,脑子卡壳了样,一时居然有点转不过来。
这人在命令谁啊?
但偏偏,话音落地,他眼睁睁看着,原本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青年,重新睁开眼,就要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还淌着血,居然就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
就跟刚才石室内那些,棺材里爬出来的冒牌货们一样。
“你悠着点,”生怕气人不够,见人听命,汪明还要戏谑地多说几句,“手本来就成了这样,真要是废了,我都不稀罕带回去见首领。”
其实这单纯是诈唬人的,玉人哪听得懂这么复杂的话啊。
但他说完,见张海客那一副难以置信又气到铁青、直直盯着青年的脸,就知道起了效果,自己趁机慢慢起身,不动声色往门口挪。
张海客是真的心都要碎了,盯着抓着刀朝自己走过来的老师,眼眶酸热,摇着头后退:“老板,您手受了伤……”
青年恍若未闻,抬手,就是干脆地一刀挥来。
“老板,醒醒,”张海客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手下挡住,一双眼睛带着凶光就逼向姓汪的,“狗东西,你到底干什么了!”
只是这一扫,才发现,对方都已经快到门口了。
想跑?
张海客是真的气极怒极,偏偏对着身前人,真是跟被绑住了手脚一样施展不开,全是被动抵挡。
狠下心,一咬牙朝着人小腿轻轻绊了一下,趁机脱身立马朝着门口去了。
汪明真是吓得不轻,他连一个玉人都打不过,哪里扛得住这个杀神,一个滚身落地狼狈地滚出了门外,同时大喊张从宣:“玉人!”
那刀就朝着张海客后背飞了过来,光凭风声他就判断得出来,这是冲着要害去的。
毫不留情。
张海客轻松闪身躲过去了,但紧接着就是近身相搏,熟悉的一招一式,曾经都是老师手把手带着他学过的,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
眼前视野有些模糊,呼吸困难,一时间真是心灰意冷,天地昏暗。
“老板,您看看我……”他说得无力,委屈让嗓子都骤然发哑,“那个才是坏人……”
汪明在那边摸索门口的机关,听得这话都想笑。
小孩子吗你,还坏人,刚刚在里面狂性大发连杀数人的难道是自己了?
不过他也不想再纠缠,捡起刚刚落到脚边的刀就丢了过去,手下抓着石门机关,不耐烦命令催促:“别废话,杀了他我们就走。”
张海客眼睁睁看着青年接了刀。
他已经看出来,对方应该用什么手法进行的控制,很可能跟青年手臂上那枚青黑色的丑陋烙印有关,但是要怎么才能救人?
盯着青年握刀的手,脑子乱七八糟的,一瞬间居然在想,如果刀真砍在自己身上了,老板能醒过来吗?
随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
对现在没有记忆的青年来说,他就是一个相处不到一月的陌生人,能有什么感情。
明知道这点,仍旧不甘心。
胸口起伏间,还是像是已经被捅了一刀似的麻麻刺刺,挤压间流动的不像是血,倒像是滚烫烧着的火油。
不如烧死他算了。
“您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受着就是,但是不是这种情况,”脑子里翻涌着疯狂的念头,张海客收敛笑容,凝视青年幽黑无光的眼眸,语气放得很轻,“冒犯了……老师。”
他说着,目光看着青年举刀的动作,已经做好了落刀瞬间夺刀反制的准备。
然而话音落地,那刀却不知为何,竟是迟迟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