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一顿,险些在纸上划出一道败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这突如其来的干扰,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文字上。可那咳嗽声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在考场寂静的环境中无限放大,一遍遍冲击着他的耳膜。顾长渊握笔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几次落笔,都差点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写出歪歪扭扭的字。他不得不停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绪。
再次睁开眼时,顾长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他告诉自己,不能被这种小伎俩扰乱心神。他定了定神,屏气凝神,笔尖重新在纸上游走,力透纸背,一个个方正的字迹跃然纸上,仿佛带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他写得行云流水,思绪如泉涌,将胸中所学倾泻而出。洋洋洒洒数百字,一气呵成,酣畅淋漓。就在他完成一部分作答,准备继续往下写的时候,一个阴影笼罩下来。陈考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一只干瘦的手伸了过来。
“让我看看,”陈考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这位考生写得如何?”
顾长渊心中一紧,却不动声色地将试卷递了过去。陈考官接过试卷,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这字迹……”陈考官摇头晃脑,将试卷举到眼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软绵无力,歪歪扭扭,毫无大家风范。依老夫看,这可不是能高中之人的字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名考生听到。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笔,好奇地朝顾长渊这边张望。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顾长渊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他知道陈考官是在故意刁难他,拿他的出身说事。在陈考官眼中,像他这样家道中落的子弟,即使才华横溢,也不配踏入仕途。
顾长渊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很想反驳,很想将试卷夺回来,告诉这个迂腐的老头,他的才华远不止于此。但他明白,此刻的隐忍是为了将来的爆发。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语气平静地说道:“学生才疏学浅,还请考官大人多多指教。”
陈考官轻蔑地一笑,将试卷扔回顾长渊的桌上。“指教?老夫可没工夫指教你这等……”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轻蔑地扫过顾长渊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衫,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落魄子弟”说出口。“继续写吧,”陈考官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其他考生,“别浪费时间了。”
顾长渊拿起试卷,目光落在被陈考官扔出的褶皱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提笔,沾墨,落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遒劲有力的字。
顾长渊笔锋如刀,在纸上划出铿锵之音。他将胸中郁结之气化作墨痕,一字一句,都饱含着不屈的意志。陈考官的轻蔑与嘲讽,如同烈火般炙烤着他的自尊,却也更加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倔强。他暗暗发誓,定要金榜题名,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才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考场中一片寂静,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顾长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现代知识与古代文章巧妙地融合,写出了一篇气势磅礴、见解独到的策论。他相信,只要这篇策论能够呈现在皇帝面前,定能引起重视。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顾长渊自信地交上了试卷。陈考官接过试卷,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便将其扔到了一旁,连翻阅的兴趣都没有。顾长渊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渊焦灼地等待着放榜的日子。他不断地回忆着考试时的每一个细节,反复推敲着自己的答案,却始终无法安心。徐凛风看出他的焦虑,安慰道:“长渊,不必过于担忧,以你的才学,高中并非难事。”
顾长渊苦笑一声:“凛风,你不懂。这科举考试,并非只看才学,还要看出身,看背景。我这样的落魄子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
放榜的日子终于到来,顾长渊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贡院门口。人群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查看榜单的考生。顾长渊费力地挤到前面,目光快速地扫过榜单,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仿佛坠入冰窖。
“怎么可能……”顾长渊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再次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榜单,确认没有遗漏后,脸色变得苍白。
“长渊!”徐凛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焦急,“你没事吧?”
顾长渊转过身,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徐凛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榜单,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