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油灯跳动着,映照在顾长渊专注的脸上。他笔走龙蛇,在雪白的纸上倾泻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陈大人,你既不愿细看在下的试卷,那在下便写给你看!”这句话,不仅仅是对陈考官的回击,更是他为自己正名的宣言。
顾长渊开始撰写申诉书。他并没有一味地抱怨考官的不公,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对试题的分析上。他详细地阐述了每一个答案的思路和论据,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力求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得清晰透彻。他甚至将试卷中被陈考官批为“荒谬”的观点,逐字逐句地进行解释,并引用了大量的经典和实例来佐证。他写到废寝忘食,写到手指僵硬,写到油灯干涸,才终于完成了这篇洋洋洒洒数千言的申诉书。
徐凛风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他,不时地为他添茶倒水,整理资料。当顾长渊终于放下笔,揉着酸痛的肩膀时,徐凛风拿起那厚厚的一叠纸,仔细地阅读起来。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仿佛在揣摩着每一个字句背后的含义。
“长渊,”徐凛风放下申诉书,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这篇申诉书写得确实精彩,论据充分,逻辑严密,令人信服。只是……”
“只是什么?”顾长渊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只是陈考官的偏见根深蒂固,恐怕不会轻易被说服。”徐凛风叹了口气,“更何况,他一直对你的出身抱有成见,只怕会从中作梗,让你的申诉书石沉大海。”
顾长渊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徐凛风说得没错。陈考官的刁难,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试卷内容的偏见,更是因为他对顾长渊出身的歧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一个落魄子弟想要挑战权威,谈何容易?
“凛风,”顾长渊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算陈考官从中作梗,我们也要想办法将申诉书送到其他考官手中。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明辨是非之人。”
徐凛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顾长渊的决心已定,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我记得,在阅卷的时候,有一位姓李的考官,曾经对你的答案表示过赞赏……”徐凛风回忆着,突然眼前一亮,“或许,我们可以……”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以尝试将申诉书直接交到李考官手中。”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知道,这或许是一线生机。
夜色更深了,顾长渊和徐凛风借着昏暗的月光,悄悄地走出了家门……徐凛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就是这里了……”他指着前方一处幽静的宅院,低声道。
幽静的宅院掩映在夜色中,高墙耸立,朱漆大门紧闭,透出一股森严的气息。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上前叩响了门环。
沉闷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很快,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顾长渊和徐凛风,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这位小哥,”顾长渊拱手行礼,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谦卑,“在下是今年的考生顾长渊,有事求见李考官。”
家丁一听是考生,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语气更加傲慢:“李大人已经休息了,不见客。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小哥,在下有要事禀报李大人,事关科举公平,还请通报一声。”顾长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悄悄塞到家丁手中。
家丁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色稍缓,但依旧摇头道:“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李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你还是回去吧。”
顾长渊心中焦急,他知道如果今晚见不到李考官,他的申诉书很可能就石沉大海了。他咬了咬牙,再次恳求道:“小哥,在下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还请通融一下,事后必有重谢。”
家丁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银子推了回来,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说过了,李大人不见客!你们要是再纠缠不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看家丁就要关门,顾长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门框,哀求道:“小哥,在下只是想将这份申诉书交给李大人,求您了!”
家丁用力一推,顾长渊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绝望。
“哪来的叫花子,也敢来这里撒野!”家丁不屑地啐了一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也想见李大人?真是痴心妄想!”
徐凛风扶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