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杰和林清的晚食,是与掌柜和掌柜的媳妇一起吃的。晚食很简单,只为糊口。
也是在吃晚食的时候,刘仁杰了解了掌柜的状况。
掌柜年纪已入古稀,与老伴一起经营着这家客栈。客栈是年轻时就开了的,经营了几十年,养活了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只有一个还在身边,其他的孩子在外谋生。在身边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后分了家,在客栈的不远处做吃食营生,也养了个大家庭。贼人未到常安县城之时,孩子来告知老掌柜,欲一起离开常安县城。老掌柜不愿拖累孩子,和老伴留了下来。平时帮忙照顾客栈营生的小二,也离开了常安县城。
来常安县城的第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次日一早,刘仁杰就找到掌柜的聊起了家常。
“掌柜的,你未与孩子离开,是不担心贼人来后有所为难吗?”
“哪能不担心呢,只是我孩子那,大的拖着小的,再加上我这老两口,我是担心孩子走不远。万一贼人追上去,就有大麻烦了。”
“当时,常安县城是什么情形?常安县城的人们,是怎走的?”
“贼人占据常德县城后,又对常德县城到常安县城的路上的乡民动了手,许多乡民逃难到常安县城来。那时候,就有人想离开常安县城了。也是在那时,许多的人家都收拾妥当,随时离开的,我家的孩子也是如此。只是官兵剿贼来了,又留下了。后来,零散的官兵跑了回来。这时,就有些人家先行离开了。官兵在常安县城待不到几个时辰,就有贼人要到的消息传来。官兵和大多数的人们就是在那时,一起离开的。”
“那后来呢,贼人又没有追人而去。”
“没有,贼人只有一两个小队伍进了县城。贼人见官兵和老百姓们大多都离开了,也没见他们去追。只是贴出一张布告,就是你所知道的布告。也是如此,有些没来得及离开的百姓,便离开了,未见贼人阻拦。”
“你老的意思是说,贼人的大部队并没进到常安县城,那他们在哪?你老有听说吗?”
“是的,贼人进县城的人是不多。贼人的大部队人马,在县城的远处扎营了。至于多远,有的说在七、八里处,有的说在十几里处,我也未知道是多远。”
“那如今,还有多少人留在常安县城?”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我这附近认识的,有十几家不曾走的,都是跟我一样,老胳膊老腿不愿再动的。我每天还出去串串门,才得以听到些消息。”
“是我大意了,我还想着来此行商呢,看来常安县城如今十室九空了吧。”
“可能吧,客官,我看你还是尽早离去吧,趁着贼人此刻不曾阻拦百姓离去。万一,往后贼人改了主意,就不好离开了。”
“多谢掌柜的,我们斟酌一下。我们若离去,掌柜的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走了,要离开早就离开了,不用等到此时。”
刘仁杰和林清,仔细地在常安县城逛了半日,便离开了。离开后,林清问刘仁杰,要不要去贼人扎的营地看看。
“不妥,我们在常安县城的这小段时间,贼人应该是注意到了我们。如若他们欲如布告所说的那般行事的话,便要做个样子出来,所以不曾为难我们。只是,他们也不会不做任何防备,任由他人窥探他们的信息。要是我们前往他们营地的方向,会被截住的。不需多此一举,先回吧。”
回到镇雄县城,刘仁杰把在常安县城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告知了林保瑞。
“这贼人有意思了,他们大部队没进常安县城,只让小队伍进了常安县城。也任由百姓离去,纵使在他们赶到常安县城的时候。刘兄弟你们两人去到常安县城,也没见贼人询问的,任由你们来去自如。这些贼人,这是什么行为,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来想去,如今有些确定了,这就是一直在给贼人出谋划策之人的手笔。而之所以要让贼人如此行事,我想,他是想让贼人得到一个东西,那就是名义。”
“名义?”
“没错,他想让百姓对贼人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才会如此行事。我和林清去到常安县城,他们应是看在眼里。他们希望我们离开后,把我们在常安县城见到的,传开去。好让其他人来到常安县城,让百姓归家,这应是他们的一个目的。所以,如今去往常安县城是安全的,只要去的人别把‘官家’两字刻在脑门上。”
“可是,这贼人要名义做什么?他们可是贼人啊。”
“这就是贼人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