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芍药跟成精似的,花骨朵迅速盛开绽放,超出平常水平,宛如一把交椅般,稳稳托住降落下来的钟琉璃,自动把她托到肉体内藏异世之魂的女人跟前。
“都起来吧,不用客气,我客随主便。”
“谢大人。”
钟琉璃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想回去吗?”
回去?
这话问得对方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捏着手帕的指尖已经微微泛白,感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忽然被人撬开一角,投来一束光,她还能回去吗?
她没有怀疑钟琉璃的话,因为她显出金龙真身,而且,前朝发生的事情,皇上从未遮掩,以至于,后宫之人也同步有神明降世的消息。
思索两息,女人摆手,奴才们立即心领神会散去。
碍于规矩,她没有躺回贵妃椅,而是站在钟琉璃面前,面露追思,眼眶红润,眉宇间有千丝万缕的哀愁,摇了摇头,释然一笑:“回大人的话,说实话,臣妾也不知道想不想回去。”
“从前刚来的时候,臣妾百般不适,想尽一切办法,都想要回到父母兄弟姐妹身边,可随着时间推移,前世的一切教育在历史洪流,显得十分渺小,不值一提。”
“臣妾变得不像从前的臣妾,从天真活泼,热情大方变成了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精于算计,为了活命,手染鲜血,草菅人命。”
“可是这些事情,我从前想都不敢想,连杀鸡见血都能梦魇的人啊,谁能想到,臣妾不过刚穿越过来不足一年,就遭遇各种事情,从被迫反击逐渐演练成主动追击,和对方至死方休。”
“如果能回去和血脉至亲相见固然好,可臣妾如今的性子,已经不能适应一个和平年代了,臣妾怕自己一身污血,给家乡至亲染上晦气。”
这里才是她的主战场,回去,也就想知道至亲的消息,只要知道他们是否安好,那她便安心。
而且,她会继续慢慢往上爬,只要爬得越高,她的孩子才能越好。
而且,九龙夺嫡,她的孩子已经被迫卷进去了,那这场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战场,她就不能退缩,不能让她的孩子身后无人。
幸好,皇上顾念旧情,偶尔的枕边风,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再一个,若是她走了,那历史中的宜妃谁来扮演?
听见这番解析,钟琉璃仍旧似懂非懂,或许对凡人来说,有孩子就意味有了牵绊,软肋。
不过,宜妃身上血煞之气,确实不轻,等死后,注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向那些被她所害的冤死鬼赎罪。
她说她变化太大,这一点,倒是没有说谎,从一个和平年代过来的孩子,从前说话都是你我,如今,说句话,都下意识自称臣妾,本宫等等专属封建帝国的称呼。
钟琉璃指使花朵给宜妃 充当椅子:“坐下聊。”
玫瑰花精和菊花精从钟琉璃体内碰出来,落地生根,拟人般活了过来,开始端茶递水,干伺候人的活计。
“多谢大人。”
宜妃小心翼翼撑着花瓣边缘落座,双脚拘谨并拢,低眉顺脸,目光始终落在自己鞋面上,不敢和钟琉璃对视,以免给对方落个不敬的印象。
“你是从哪个小世界里来的?看着不像是自愿啊!”
从她灵魂挣扎轨迹来看,穿越似乎并非本意,而是因外在因素强硬所致。
要不是她自己聪明,说不定就死在这个历史洪流内。
宜妃美眸之中蓄满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平淡,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小世界?臣妾不知这个小世界是什么。”
“不过臣妾穿越过来之前,国家刚刚成立没有多久,那会儿,我们还有知青下乡。”
“而臣妾便是众多知青中的一员,响应国家号召,从城市到农村,想要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理想太过美好,现实太过骨感,臣妾一个女孩子,从北方千里迢迢来到南方,从开始的水土不服,从而导致身子虚弱,加上容貌不俗,被当地的地痞流氓盯上。”
“专门在臣妾下工的时候堵人,强行跟臣妾言语,在外人面前塑造臣妾和他很熟,即将处对象的假象,期间不管臣妾如何解释都不管用,一开始,臣妾以为是对方多余巧舌如莲,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描绘得太过暧昧。”
“后面,臣妾才知道,事情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是之人一人下乡,有学识有涵养有见识,而且按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