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继续吹,将王瑞脸上的泪吹干。他感到自己内心空无一物。
他的前半辈子,一事无成。终于等到了爱情,可那份爱情已经不知所踪。终于等到了友情甚至亲情。却眼睁睁地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陨灭在自己眼前。
很难说村长与他是什么?大哥、亲人、甚至是父亲。卫校学生与他是什么?妹妹、亲人,甚至是自己的女儿。他曾想过帮助小女孩夺过她喜欢的男神,做小女孩的男朋友,做自己的未来女婿。
王瑞是真的想把他们安顿在一个海岛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因为当他找回郭晓昕,他希望带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回到他们中间。男耕女织,了此余生,足矣。
金毛犬依偎在王瑞的身边。
“你特么每次出事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特么一个吃货。”王瑞一边骂着金毛犬,一边抚摸着狗头。“不过,你特么就一点好处,不离开我。”说着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清晨,王瑞将众人的尸体送到墓地,埋葬了他们,当然是另外挖的坟墓。连狗男女也埋葬了,不可能让狗男女的尸体在岛上腐烂恶心自己。
然后在海岸边,找到当初的舢板木材做了墓碑。眼前很奇怪,每个人都有两个坟墓,连字体都和自己的字体相近。
接着,他又想起什么,找到经纪人的包,掏出卫星手机,开机,“啪、啪、啪”卫星电话里闪了一闪电火花,看来是彻底报废了。看来海水已然侵蚀到了电话电板上。而聂岩当初给他的卫星手机也在上次的海中巨蛆搏斗时,遗失在深海里。
王瑞忙完一切,徒劳地坐在营地里,喝着椰子壳里的清水。思考着自己要怎么离开这里。
“沙,沙,沙......”一个走在沙地上的脚步声响起。警觉的王瑞站了起来,“噌!”骨刀伸了出来。
一个身形从沙滩上缓缓走来,披着褴褛的披风,脸上用布条蒙着面,隔着砗磲篝火堆四、五米的地方站定。
“不用想我是谁,也不要想怎么离开这里。我,或者我们都没法离开这个岛。”王瑞还没开口,来人首先说出王瑞此刻的疑问。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遇见过此人。
“你很蠢,自己知道吗?”那人问道。
“......”王瑞沉默不语。
“你想想自己错在哪里?”那人语气带着嘲弄和愤怒。
“首先你的血并不一定让所有人免疫病毒,有可能让人受到病毒感染后,成为力量、速度更加强大的爬行者。”那人继续说道。
“那个姓聂的男人婆说的话仅仅作为参考,你自己完全可以先证实之后再给人打血针。正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让两位刚结婚的老人死于非命。”
王瑞暗自惊讶,这人为何如此了解自己的事。
“你的第二个错误,是盲目地相信陌生人。如果你知道那个杂碎的底细,这些人就不会死。”
“我怎么知道那对狗男女会这么脏!”王瑞辩解道。
“你承诺了别人,带别人找到安全的家。你特么的做到了吗?难道你不应该排除队伍内部的隐患吗?”那人愤怒的斥责。
“你看看现在,你所承诺的人却被你亲手埋葬!”那人显得悲痛。
“……”王瑞楞在那里,那人的话仿佛一把巨锤狠狠砸在他心口上。
两人静立良久,那人打破了沉默。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岛,有取之不尽的淡水,用之不竭的食物,我们还搭建了这棚子、鱼架、甚至还种上了土豆。虽然谈不上多舒服,多豪华,至少能让他们安静生活,没有性命之忧。”那人缓和了语气,他或许要将上一批人的遭遇娓娓道来。
“可是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我们无法离开,又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连死亡的方式都和你们一样,只是周期越来越短。”说完,那人突然宕机式地沉默了,静静站立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或许是我们给他\/她\/它的不够,于是又让你们来送死。而且死亡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或许还会有下一批,下下一批。无限循环,无休无止,无限循环,无休无止......”那人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就像电脑宕机般重复着某一段语音。
“你在岛上生活了多久?”王瑞换了一个话题切入那人的思绪。
“不知道,我没有记日子,或许半年了?一年?三年了?”那人不知道问自己还是问王瑞,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陡然间那人的语气一紧,身形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