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大面积的白色云层和空气中弥漫的水蒸气,可以看到天空中一部分的蓝色。偶尔能够看到天空洒下的阳光。
少数从太古代时期遗留下来的火山依然喷发着岩浆,岩浆沿着山坡滚动下来,经过层层冷却的熔岩,滚动的速度明显降低。再经过蜿蜒的海沟,最终止步于蓝绿色的海边,水蒸气蓬勃地升向天空。这里的色彩很单纯,深色的岩石,蓝色的海洋,以及白色的云雾。
好在,陨石和流星不那么频繁地光顾这里了。空气里氧气依然稀薄,还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道。
这里看不见植物和动物的踪迹。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唯一看见的是浅海里覆盖在岩石上的蓝细菌,努力地为大气层输送着氧气。
辽阔的天地间,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穿过山脊,向大海的方向走来。她赤脚行走在逐渐冷却的熔岩上,丝毫没有看出她被炙烫的痛苦。她缓缓穿过海水和熔岩犬牙交错的海岸岩滩,在海边站立,眺望着海平面。
女子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来自哪里,将要去往何方,甚至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她能做的只是游荡于天地,以及与这个世界的声音交流。
“这是哪?”女子对空气问道。她知道空气中的声音会回答她。因为早在自己从黑暗虚无中醒来之前,这个声音就如影随形。
“孩子,这是我的故乡。”空气中的声音是一个男性老者的嗓音,慈祥而沧桑。
“去海里看看吧。”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女人走向大海,海水漫过光洁匀称的腿,漫过纤细曼妙的腰,漫过光泽顺直的黑发。
浅海,依然是熔岩冷却后的样子,只是还保持着当初流动到此的模样,上面覆盖着一块块由蓝细菌染成的蓝绿色。
女子潜入海中。她的鼻腔里并没有呼出气泡,她的身形像鱼一样游向海底,尽管这里没有鱼类。
女人的光脚踏上海床,激起一团海底沙尘。海床上的岩石和沙砾构成了海底深青色的世界,却依然是一片荒芜。
些许阳光透进了海水,尽管非常微弱,但依然在海底幻动着光影,给荒芜的海底带来一丝灵动。
女子继续向深海游动,地势向深处延伸。越过海底的悬崖,她向更深的的海沟游去。
深层海底的景象发生了变化,此时的海底是另一番景象,岩石间星罗棋布的矗立一根根小岩柱,有的还依然喷发着熔岩,有的喷发着浓浓的烟雾,有的升起一团团气雾,其间一串串硫磺气泡从柱子口里窜出来。
“这是什么?”女子问道。
“孩子,这就是我……或者我们的摇篮。”老者的声音响起:“你可以用微观模式看看这里。”
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一眨,黑色的瞳孔里闪动着红色光波。
她眼前的世界不再是一片空寂荒芜,一个繁荣的微观世界展现在她的面前。
圆球状的、长条状的、螺旋状、线条状的细菌生物,或漂游着,或分裂着。一个原核细胞二分裂出两个同样大的子细胞,然后再次分裂。有一个原核细胞透过细胞膜交换着物质,转化着自己的生物能。古细菌群自我繁衍着,自我选择着,原始的生命欣欣向荣且生生不息。
但微生物世界里也并非总是发展和生长,也有衰败和死亡。
一个古细菌的细胞破裂开来,一个一个分子病毒又穿透临近细胞的细胞膜,侵入细胞质。利用细胞质的营养,复制着自身。但也并非所有的病毒都能得逞,侵入细胞之后,反而被细胞吞噬,消失无踪。
女子看着一切,没有欢喜、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苦痛。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的发生。
“起初,并不是这番模样。”苍老的声音缓缓诉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大地四处都是火焰与岩浆,那时的天空布满了雷暴。那时的世界肆意横流着狂暴的能量。也正是这样的力量将无机物合成了有机小分子。把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水、氢气、氨气、甲烷没有生命的无机物合成了氨基酸、嘌呤、核苷酸。”
“又在若干年的演变中,有机小分子在火山口或者喷泉,聚合成有机大分子,出现了诸如蛋白质、核酸、多糖等生命的材料。然而那时也依然没有生命。”
“再经过无数个纪元,等待无数个时代,有机大分子有了自我复制的遗传能力。与此同时,有机大分子构建了自己的膜,因为这层膜把有机大分子与外面的无机世界隔离开来。但也不是完全隔离,因为有机大分子需要通过膜与外界交换物质。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