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琴声从花园深处传来,如高山流水般清澈,如空谷幽兰般淡雅,瞬间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魏忠贤眉头微皱,转头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问道:“这琴声……倒是有些耳熟。李公公,你可知是谁在弹奏?”
李安心中一动,这琴声,正是昨晚那白衣男子所弹奏的曲子!难道说,他和魏忠贤认识?
“奴才不知,”李安摇摇头,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奴才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魏忠贤没有再追问,而是迈步朝着花园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李公公,既然来了,就随咱家进去一探究竟吧。”
李安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他一边走,一边暗暗祈祷,希望这琴声能为自己带来一线生机……
穿过一片花团锦簇的园林,两人来到一处水榭前。只见那水榭建在湖心,四面环水,景色秀丽宜人。而在水榭之中,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正端坐在古琴前,十指轻抚琴弦,弹奏着美妙的乐曲。
这白衣男子,正是昨晚救下李安和小翠之人。
听到脚步声,白衣男子缓缓停下弹奏,抬头看向来人,目光平静无波,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境。
“魏公公,别来无恙。”白衣男子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魏忠贤看着白衣男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忌惮,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魏忠贤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两下,这声“魏公公”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将他这些年苦心建立起来的权势威严砸了个粉碎。李安更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白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权倾朝野的魏忠贤露出如此忌惮的神色?
“你……你是……”魏忠贤指着白衣男子,手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魏公公贵人事忙,想必是不记得在下了。也罢,今日你我相遇,便算是有缘,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叙叙旧,如何?”
说罢,他也不等魏忠贤答话,便自顾自地起身,走到水榭旁的石桌前坐下,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魏忠贤愣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最终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带着李安走到石桌旁坐下。
李安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虽然不知道这白衣男子的身份,但直觉告诉他,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之事,只怕是凶险万分。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魏忠贤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一些。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澜’字。”白衣男子淡淡地答道,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沈澜?”魏忠贤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却一无所获,“本督从未听说过阁下名号,不知阁下今日拦住本督去路,有何贵干?”
沈澜放下茶杯,抬头看向魏忠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说道:“魏公公何必明知故问?你我之间的事,难道还要我一一细说吗?”
魏忠贤心头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沈公子说笑了,本督与阁下素昧平生,何来恩怨纠葛?还请公子明示。”
沈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道:“魏忠贤,你当真以为,当年之事,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
魏忠贤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沈澜,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沈澜缓缓站起身,走到魏忠贤面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两把无形的利剑,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沈澜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让魏忠贤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李安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可以听出,这沈澜显然是冲着魏忠贤来的,而且对魏忠贤的过往似乎了如指掌。
难道说……他是魏忠贤的仇家?
就在李安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魏忠贤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李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沈澜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