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脚步匆匆,脚下的青石板路在寂静的清晨发出轻微的回响。他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对李昂的怜惜与对此次求见家主之事的忐忑。回廊两侧的雕花栏杆在晨雾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仿佛也在静静聆听着即将发生的故事。
柳家家主柳逸风所在的正厅,庄重而典雅。厅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那是柳逸风最爱的碧螺春,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恰似一幅山水画卷缓缓展开。柳逸风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他年约五十,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纹路,每一道都似乎诉说着往昔的经历与睿智。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仿若能洞察世间一切,眼眸深处透着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威严,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仿佛随时都在思索着家族的大事小情。颌下蓄着一缕长须,如墨般漆黑,打理得整整齐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儒雅与威严。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那云纹似在风中流动,栩栩如生,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带,质地细腻,挂着一块温润玉佩,玉佩在光线中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触手冰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此时他正在品茶,见张老前来,微微点头示意,放下茶杯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杯盏与桌面轻轻触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正厅中回荡。
张老恭敬地行礼,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双手抱拳,声音低沉而诚恳:“家主,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那李昂实是可怜至极。家族突遭横祸,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那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无情地将李家的繁荣昌盛付之一炬。亲人们皆惨死于非命,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惨不忍睹。他如今孤苦伶仃,只剩一副饱受打击的身躯和无尽的悲戚。我见到他时,他虽落魄不堪,衣衫褴褛且面容憔悴,却透着一股倔强,眼神中尚有不甘与坚韧,并非那等自甘堕落之人。”
柳逸风轻轻放下茶杯,那茶杯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嗒”声,他微微叹息,气息悠长而沉重:“如此变故,实乃人间惨事,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他目光中透着一丝沉思,抬起头望向厅外的庭院,晨雾渐渐散去,阳光开始洒在修剪整齐的花木上,“张老,你带他来此,所为何事?”
张老忙道:“家主,我想着他如今无处可去,若能留在咱们府上做个下人,一来他能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饱受饥寒。二来凭他的那股子劲头,定能尽心尽力为府上做事,他那尚未被磨灭的意志,或许能在府中的事务里找到新的寄托,也算是给他一条生路,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柳逸风缓缓起身,衣袍随风轻轻摆动,他踱步于厅中,步伐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说道:“张老,你向来识人有术,只是这府中下人之事虽归你管,但此子身份不明,又带着这般沉重的身世,难保不会有什么麻烦事。谁也不知那背后的灾祸是否会牵扯到咱们府上。”
张老急忙回道:“家主放心,我定会仔细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言行举止到日常作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若有任何不妥,我愿承担一切后果。这孩子着实可怜,我实在不忍见他流落街头,在这世间孤苦漂泊。”
柳逸风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张老,目光如炬,良久,缓缓开口:“也罢,既然张老如此力荐,那就先让他留在府中试试。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若他有半分不轨之心,定不轻饶。张老,你且好好照顾他,莫要让他再受更多委屈。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差事,让他能慢慢忘却伤痛,重新开始。”
张老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感激,连连称谢:“多谢家主大恩,我这就去安排。”说罢,转身快步走向偏厅,脚步轻快了许多。而李昂仍在偏厅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与迷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族昔日的欢声笑语与那可怕的灾难场景,对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浑然不知,仿若被黑暗笼罩,独自在心灵的深渊中挣扎。
张老脚步匆匆,从正厅折返偏厅,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他心急如焚,一方面是担忧李昂能否顺利被家主接纳,另一方面则是对这孩子的怜惜。踏入偏厅,瞧见李昂仍如石化般呆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无物,仿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张老轻轻靠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缓缓伸出手拍了拍李昂的肩膀,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说道:“孩子,家主应允你留在府中做事了,且随我去拜见家主吧。”李昂像是被从遥远的黑暗深渊中拉扯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犹如迷失在浓雾中的孤雁,随即默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