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也正如六爷所说,墓碑上右边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他用手摸了摸,似乎没有痕迹。大总看了道:“几十年了,风吹日晒的,石头也有风化的时候。”张桓没有答话,心里却结了疙瘩。
大总见桌案已经收拾停当,便催促大家回程。
回到家中,请来的厨师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好了桌凳,大总安排众人入席。张桓敬了酒,谢了大家。等吃罢了饭,送走客人,归还了借来的东西,已经忙到了晚上。
六爷今天没有跟着去坟地,一直在家中招呼着。他看到张桓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怎么了,今天这样办,是不是叫你破费了?”张桓不知道六爷说话的意思,忙回道:“不不,入乡随俗,这样办不是很好吗?”六爷道:“十几年不回来一趟,老家的人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这样办也算是个交代。不会有啥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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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桓着急道:“您老人家说哪里去了,怎么会有想法?”六爷道:“没想法就好,也忙完了,坐下说说话吧。”管兴知道六爷想喝酒,立即拉了个小桌,端来几个菜,张桓叫他也坐下,陪六爷喝起酒来。六爷道:“这件事办的好,我也七、八十岁了,等了你们十几年,今天总算有个说法!”
张桓端起酒杯道:“这个家全靠您老人家照看,要不,我们回来,连个立足的地方也没有。我代表全家敬你一杯!”六爷接过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道:“你爷爷和你奶奶可都是好人哪!”张桓问道:“您见过我奶奶?”六爷道:“怎么没见过?你爷爷考试落榜、走投无路时候,幸亏遇上你奶,若是没有她,哪还有你爷爷?”
张桓哪知道这些新鲜事,又给六爷敬了一杯酒,问道:“我爷爷不是考中的吗?”六爷道:“那是后来。先是没考中,气的要死要活,这么巧,遇见了你奶奶。这也是你爷爷福大,你奶奶不光救了他,还教他考中了。”
张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字一顿地问道:“什么,我奶奶教我爷爷——考中的?”六爷道:“对,是你奶奶教你爷爷,怎么,你不信?你明天找几个老人问问,都知道这回事,连你爷爷自己也是这样说的!”
张桓不由自主道:“我奶奶这么有本事?”六爷道:“那可不是,当年这一带的人谁不羡慕她。”
张桓听到“谁不羡慕”这句话,若有所思道:“有人羡慕,也就会有人嫉妒,我奶奶肯定得罪人了!”六爷道:“你奶奶得罪谁了?”张桓道:“您老想想看,那林上的树和碑文是怎么回事?”
六爷醒悟道:“噢,我说你刚才愁眉苦脸的,原来想着这事哪?”张桓道:“昨天您说了我就觉得奇怪,今天一看,心里更加怀疑。我想,要不是奶奶得罪了人,为什么只是她这边的树栽不起来,碑上奶奶的名字也没有了?”
六爷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你奶奶能得罪谁呢?她就在家里住了不到半年,你爷爷考中后就都走了。后来,也来过两趟,都是清明回来上坟的。对了,在家时,她还曾救活过一个溺水死的孩子,所以她的名声很响。可从没听说她得罪过谁呀。”张桓问道:“我奶奶真救过人?”
六爷一听问这事,更来了精神,他放下筷子道:“这还有假吗?我是亲眼看见的。那一年夏天,你奶奶陪你爷爷去京城考试回来,在家里住着。有一天,是个逢集,你奶奶上街买菜,忽然听到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抬头一看,街西头围了很多人,她也走了过去,见路边放一个软床,上面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几个妇女站在旁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孩是东村王木匠的儿子,在河边玩耍时掉到水里,等发现捞出来已经没气了。王木匠不甘心,急忙找人抬着往镇上跑,找街西头的赵郎中救治,赵郎中见孩子没了气,又摸摸孩子的手腕,也没了脉象,哪还有办法?王木匠只得叫人把孩子抬了出来,停在街头,正准备买口棺材去埋了呢。你奶奶听罢,不吭不响地走到床前,用双手理了理小孩的胳膊腿,让他睡正了,然后捏开小孩的嘴,向他口中吹了口气。这时候旁边的人都愣了,没人说话,也没人哭了,不知道你奶奶在干什么。只见你奶奶又掐了一下他的人中,接着猛地按了一下肚子,就看那孩子头一歪,‘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水。不大一会儿,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王木匠这时如梦初醒,看到救自己儿子的竟然是一位年轻女子,忙对自己的家眷说,这是仙姑下凡了,还不跪下,给恩人磕头!”
张桓听得入神了,没想到六爷讲起往事来还有板有眼。忙追问:“这小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