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道:“你们都过来看看,我侄子是来我家走亲戚的,被他们无缘无故地给抓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
他指着单组长道:“他还说不认识我侄子。你不认识我侄子,难道也装不认识老马吗?打狗还要看东家哩,谁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打的不是我侄子,你打的是马上威和我的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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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组长知道自己理亏。跟她纠缠不清,只能赌咒道:“我真不知道是你的侄子,要说半句瞎话,天打五雷轰,死我一家子。好吧?”邵主任道:“我知道你是杀猪的出身,谁稀罕你赌瞎巴咒。不知道他是我侄子,你不会问吗?你们不问清是谁就打吗,你怎么不打别人呢?”
单组长气得也发了疯,他上前抓住王傻衣领,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到底是谁抓的他,谁打的他,你给我说清楚?”王傻吓得撇嘴哭了,道:“你别拽我,我说。打他的人有郑淮海,苏大林,还有乱子,老肥。我没打他,打他的人都跑了。”邵主任指着单组长也问王傻:“是不是他单卫红叫你们抓来打的?”
王傻看着单组长,再也不敢乱说。只是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邵主任道:“你不是说他傻吗,他怎么不敢说了?”单组长道:“本来就不是我的事,你让他说什么?”邵主任道:“不是你的事,谁有这么大的权力?不论黑白,抓了人就打!”
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去喊马上威的小宋跑了回来,他推开人群,气喘吁吁的对邵主任道:“邵主任,马主任叫我跟你说,他知道了。”邵主任瞪着眼问道:“他知道什么?我侄子快被人打死了,他为什么不过来?”小宋道:“马主任说,县里来人了,他们正在开会。叫你别耽搁了,赶快把人送医院。”邵主任这才哭着道:“对对对,先救人。小宋,咱们赶快把他送医院!”
单组长看邵主任同意把她侄子送医院,总算舒了口气。他当然积极配合,一面叫人解开绳子,一面喊人去找辆板车来,小宋招呼着把邵小庆拉出了指挥部大院。
单组长不敢离开,也不敢靠邵主任太近,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在后面跟着一直送到公社卫生院。
却说吴营长来到群专指挥部,门岗认识他,他请门岗把吴大兵喊了出来。吴大兵是从吴庄大队抽过来的,吴营长把他拉到一边,先问他道:“上午抓的那个外地人审的怎么样了?”吴大兵道:“别提了,闹到现在,刚拉走。你知道抓的那个人是谁吗?”吴营长道:“谁?”吴大兵幽默地道:“那两个笨蛋盯了几天,都没有‘生意’,今天‘发财’了,抓了咱公社一把手马主任的侄子。”
吴营长吃惊道:“什么,抓的那个外地人是马上威的侄子?”吴大兵道:“马主任的老婆是他亲姑娘。”吴营长道:“那是内侄。”吴大兵道:“单组长说他是特务,其实是个工人,来马主任家走亲戚的。”吴营长道:“抓谁不好,抓马主任的亲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吴大兵道:“讲起来,抓了倒也无所谓,抓错放了就是了。可单组长说这个人不老实,要先给他点颜色看看。又碰着几个没谱的,动了真格的,一下子就把他打昏过去了。”
吴营长知道单组长把事闹大了,问道:“一把手的亲戚被打昏了,怎么向马主任交代?”吴大兵道:“马主任倒没有来,马主任的老婆闹到现在,要单组长给个说法。”吴营长问道:“这么说,他们已经闹翻了?”吴大兵道:“何止是闹翻,马主任的老婆不就是妇联邵主任吗?没想到她也会骂街,蹦起来骂人。”便把邵主任大闹指挥部的情况说了一遍。
吴营长听了,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心里有了底,也不必去找单组长探听消息了。这才转而问高翠兰的情况:“他们还抓了一个人,是咱们大队的那个道姑,叫高翠兰的。你知道吗?”吴大兵道:“听他们说了,跟这个外地人接头的,还抓个女的,可是我没见到她。”
吴营长告诉他:“她跟庄大爷一起正卖着菜,就是这个被抓的人——原来他是马主任的亲戚,去跟她说了几句话,被单组长派的人盯上了,硬说他们是特务联系,才抓他们的。其实,他们两个说的话庄大爷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无中生有,故意栽赃。当时,庄大爷就不让他们把高翠兰带走,还差点跟他们拼了命。回家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书记和我,叫我专门来这里看看。”
吴大兵道:“庄大爷说的对,就是故意栽赃。人家是马主任的亲戚,怎么会是特务呢?”吴双喜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既然马主任的侄子不是特务,那高翠兰也应当清白了。幸亏抓的是马主任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