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日,天还没到黑的时候,队伍留营扎寨,因为天气尚冷,需要扎的帐篷还比较多一些。
众人纷纷开始扎营、煮饭。奴隶们全部都煮豆饭,不过煮豆子也是一门手艺。煮得太生不行,吃了容易腹胀;煮得太烂也不行,人吃了很快就消化完了,会没力气。
队伍中的妇女从邻近的车上拿来陶鬲,将豆子放进锅里,然后去寻些柴火和水,开始煮豆子。
男人们则从各处找来麻布、兽皮之类的东西,尽可能多的做成帐篷或窝棚,帐篷或窝棚是那些妇女和孩童的,青年男子是没有机会进入里面过夜的。
男人们怎么办?他们用带来的背着的粮食垛成一面墙,围成圆形,然后人聚其中,以挡着夜间的寒风,上面再横上几根树枝,搭上几块麻布兽皮,也算是简易的房子,人多,挤在一起睡觉也不冷。
还有一些人挤在一起,往身上盖上一片破麻布,也能过夜,或者靠着牛背也能有点温度。
木耒坐在自己的兽皮帐篷里,惠安排仆人在旁边做面羹,然后在陶甗上再温一下带来的馒头,这便是木耒今日的晚饭了。
木耒的饭还没熟,翟让便来了。
“师傅,今日可有葱爆白玉方?”
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尚在途中,还欲食此食彼,岂能如此讲究,待至城邑再论。”
“葱我已携来,猪油亦带来矣。师傅只需备白玉方即可。师傅,还请亲下厨炒制焉。若为仆人所炒,我恐食之不惯也。”
木耒看向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准备。惠则说:“途中焉有新鲜之白玉方?”
“你有油炸之干豆腐,取出几块,我做与师哥食之。”
这油炸的干豆腐惠特别喜欢吃,特别是加上木耒特制的精盐,这东西又可存放些时日,是冬天不可多得的速食佳肴。
惠极不情愿地在车上找到一个罐子,从里面拿出十来小块干炸豆腐,放在一个黄陶碗里。翟让见到后马上上前,直接下手从罐子里掏出好几块,把那碗装得满满的,直到盛不下了。
“师傅,此非有白玉方乎?且为油煎者,速,速为我做那葱爆白玉方。”
无奈,木耒只得令下人们剥葱切碎,然后取出铜锅架在火上准备炒豆腐。
这时,章腊从远处走来,他是来汇报今日行程状况的。在走到木耒跟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这邢国公子竟然亲自在那做庖厨之事,只惊得目瞪口呆,而一众下人侍女则在周围看着,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
也不知道锅中做的什么美味佳肴,现在香气四溢,闻的那章腊直咽口水。
没多久葱爆豆腐就炒好了,然后装入一个陶盘,摆放在案几上。那翟让直接吆喝着:“快拿馍来,拿馍来。”
接着就抓起馍,用筷子去夹那葱爆油煎豆腐,丝毫没有顾及木耒和周围人的目光。
好在锅里还剩下不少豆腐,不然都要被翟让一个人吃光了。
木耒看见章腊后,说道:“皆已经安排妥当?”
“俱已安排妥当,妇孺皆以入帐过夜,青壮则以豆麦围成围墙,上覆麻布以避寒,今皆在煮豆饭。”
“可曾用饭?”
那章腊暗暗咽了口唾沫,回答道:“未,还未用饭。”
“嗯,既然未食,便在此与我一同进食吧。”
然后让惠给他在一个小盘中装上几块葱爆豆腐、一个馍以及一小碗疙瘩汤。
木耒也和他们一样,或跪或坐,开始吃了起来。章腊强忍着冲动,夹了一小块豆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香啊,真特么香啊。”
吃完一块后,章腊问道:“公子,此为何物,?此珍馐美味,竟如此可口。”
翟让已经吃了半盘子,肚子没那么饿了,就放下竹筷对章腊说:“此美味乃是葱爆白玉方,我师傅所创。”
“何为白玉方?”
翟让接着说:“呃,此白玉方乃是用菽豆所制。”
“菽豆?”
“即你方才所言,奴隶用以围垣过夜之菽豆也。吾师不是购得数千石之菽豆乎?将来皆制成白玉方,你等便再也无需食那食之胀肚、放屁之煮豆饭矣。”
啥,这竟然是菽豆做的,我还真以为要让我们吃一年煮豆子呢。
“这又是何物?”章腊指着那白面馍问道。
“此乃馍,以麦子所制。哎,你何人也?何以诸事不知?你竟未食过馍乎?”
木耒这时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