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侯起初的意图是想继续北上的,他甚至打算打下鲜虞城的都城,企图将白狄诸国中,最强大的鲜虞国灭国,以绝后患。
但是,仅仅为了攻下一个东垣邑,便损失了四五千人。
原本的三国联军约有两万五千人,在解了邢北四邑之围后,可战之兵又新增了一万多,这样三国联军的总数就接近四万人。
但是白狄四国有十来座城池,东垣还不是个大城池,要想全部打下来,凭当前兵力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拼光了都不一定拿下来。
齐侯发现,此次对阵白狄,相较去年助燕灭山戎,难度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山戎部落还很原始,孤竹也容易便能被攻下。
而白狄这几个国家则不同,他们属于深度农耕化的白狄分支,其中鲜虞国更是武王姬发之后,为姬姓,与他们作战,难度比山戎大多了。
攻下东垣后,齐宋两国国君协商决定,不再继续北上了,就此罢手。
此次虽然仅夺取其一座城池,权当是对白狄的一次惩戒吧。只是即便攻占了此城,邢君还要拨出五千士卒,一是守卫这东垣邑,二者还得稳定城内的人心。
随后,邢君便传令邢军返回各自城邑,三国国君则一同前往邢都。
经此一战,邢国损失可战的青壮有两万多人,狄兵还攻破两个城池东西任邑。
这次狄兵攻邢,邢国共损失人口达五六万人之多,而此时邢国总共的人口也才二十来万,直接损失的人口就达到了四分之一。
再算上为躲避战乱,逃入山林之中的邢人,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邢国总共在此战中损失的人口,占国家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了,可谓元气大伤,国力遭受重创。
回到邢都之后,邢君为齐、宋两位国君举行了盛大的宴席,以表感激两位国君。
邢君本无什么好物相赠,此时木耒适时奉上两把精美的宝剑,邢君便将其赠予齐、宋两国国君,此剑也算拿得出手的珍品。
但是,木耒此前告诉邢君,千万不能说这宝剑是他打制的。
再过几天,齐、宋两国国君便要率队归国了。这时候天气也渐渐的暖了,已经到了清明前后。
这时候也恰好是邢国准备春播的时间,邢君下令,让山中避难战乱的国人回家耕种。
木耒心想:等这二位国君走了,我也差不多能回封地了,封地也要春播了。
又一日,木耒正在邢都的府邸编写着什么,这时候公子蒿前来拜访。
与公子蒿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约五十来岁的人,与木耒的老师翟坊的年龄差不多。
公子蒿说道:“木耒弟,此为宋国名士蹇叔。
前年,你为我前往宋国迎亲之际,他便欲见你,奈何待他抵达商丘时,迎亲队伍已然离去,未能如愿,甚为遗憾。
如今蹇叔随宋君助邢灭狄之师来到邢国,现今狄患已除,蹇叔欲随宋君归国,但蹇叔仍盼能与你一会。”
此时木耒则向蹇叔行礼,恭敬的说道:“见过先生。”
蹇叔也随后回礼,然后说道:“公子之名早已传遍宋国。往昔只听闻公子年少,今日一见,竟如此年幼,实出我意料。
昔日常言英雄出少年,如今看来,大才亦是出自少年啊。……”
蹇叔一通夸,夸得木耒都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宋国名士蹇叔是谁,木耒根本不认识,但是看到对方如此热情,且是冲着自己来的份上,则很热情地安排仆人准备饭菜,准备用在邢国之外,很难吃到的豆腐来招待蹇叔。
随后,三人在木耒的厅堂中就座,开启了闲谈模式。
公子蒿侃侃而谈:“蹇叔向来淡泊名利,一心热衷于结交各国名士、智者以及有才学之士。”
木耒微微颔首,拍马屁道:“如今天下纷扰,名利如过眼云烟,各国求贤若渴,蹇叔能不为名利所动,专注于贤才之交,实乃高风亮节。
如蹇叔这般,方得心境澄澈,于学识慧海间遨游。木耒有幸得蹇叔垂青,愿聆听先生高论,以开茅塞。”
蹇叔也赞道:“公子相貌奇伟不凡,必为天下之大才。不,如今已然是名动天下之大才。
我自幼便下田耕种,故而深知农人之苦。幸得木耒公子造出石磨,令麦子得以成为上等之食,此实乃天下农人之福泽,天下众人之口福所在啊。
公子之高尚品行……”
木耒赶紧打断蹇叔的话,说道:“先生过奖了,木耒不过是偶然间所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