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络缮笑着回答:“公子,您理解有误。今我等炼铁之艺已极为精湛。今所炼出之铁锭,五成乃上等铁锭,杂质甚少。尚有五成乃是下等铁锭,中等铁锭产出极少矣。”
木耒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络缮说道:“现有高炉之工匠摸索出诀窍。今我等所产之铁,五成乃杂质极少之上等铁锭,另五成则是矿渣含量在六成左右之劣等铁锭。
矿渣含量为一成至二成之中等铁锭,今基本鲜少产出,惟在炉体崩塌此等意外之时,方会少量出现。
既然那寒氏欲购更多劣等铁锭,吾等可安排一炉,产出一半为上等铁锭,一半之劣等铁锭。故我才言把矿渣皆已售与寒氏,便是如此。”
木耒说道:“原来如此”
络缮又接着说道:“故当下我等按此法炼铁,没有有上等锭与下等锭产量高低之分矣,乃各占一半。如此炼铁速度最快,耗焦炭最低,所需工匠亦少,此为一法。
且那寒氏全然不知,如何分辨铁锭之优劣。他们觉铁锭平整,三面光滑且极少有气泡,那便是上等铁锭。
今我等以泥模制铁锭,制出之下等铁锭确合他们要求,于寒氏眼中,此便是上等铁锭。
还有二法,我等可产八成上等铁锭,两成中下铁锭,且会产出三成矿渣。”
木耒听络缮说完,顿时无语了,心中暗自感叹:哎,这么挣寒氏的钱,我这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呢,感觉良心有点痛呀。
络缮又补充道:“依一法,以万斤矿粉为例,可产上等锭与下等锭各2500余斤;依二法,可产上等锭3200余斤,中下等锭800斤。
木耒随后吩咐道:“依照一法,先烧数炉铁锭,好解寒氏之急也。待日后得闲,吾等再一同琢磨如何炼钢之事。”
木耒又向络缮询问:“如今计吏筹于何处?简化字之教授情况又如何?”
络缮回答说:“其每日上午会教导封地内之府人、吏人、库人等,有一定识字基础者学习简化字。此等人即使资质寻常,大都研习两三月亦即可掌握矣。
其已带出数名徒弟,尚于弓邑以东、奴工聚集之地盖一学堂也。其带出之徒共为四男四女,学堂里尚有二三百名学童,其每日皆于其中为众人授课半日。”
“哦,原来如此,难怪今日上午未寻见他也。”
…………
到了下午,木耒在自家后园,终于见到了计吏筹。见到木耒后,计吏筹便直接向他汇报起这半年来的教育状况。
计吏筹说道:“学堂开设至今已有四月矣,最初教授者乃那些原本就有一定识字基础之人。
如今已有百余人能识一两千字也,阅读方面已无甚问题,惟写字之时尚常提笔忘字。此等人再熟习两三月,应可熟练运用简体字矣。
新建之学堂共建有八间授课室,其中三间为男童所用,三间为女童所用。授课乃依八九岁、九十岁以及十一至十二岁,此三个年龄段划分级别以行教授。
此些幼童之中,习字已有时半年。有幼童今已能写下五六百字,可识近两千字也。依此速下去,再过二年,部分学童亦能熟练运用所学矣。”
木耒不禁问道:“此处孩童计当有七八百犹多,何以仅有两三百人赴学堂上课耶?”
计吏筹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哎,此事实难办兮!一则为学堂数量不足用,今已在紧改其他之授课室矣。
再则为授课之师亦紧缺,无法,现今我方才启用数名女子,令她们专授女童也。”
木耒说道:“授课此一事,使女子教授幼童全然行得通,亦可作启蒙之用。
你仍多觅些女子来授课,授课之师自是愈多愈善。不久之后,弓邑、车邑以及白马里之孩童皆会来此就学也。
我原本计划孩童六七岁即始授课,每日可学半日,每人可固定教授不同内容之字,比如 七至十二岁之童,可以设4-6个年级。如此,则过四至六 年便能培养出可用之才矣。
尚有一点,可适当增其授课之师俸禄,男教每人每年三百五十钱,女师三百钱。”
实际上木耒内心本想着全都定为 300 钱的,可处于这个时代,女子地位比男子要低很多,这 50钱的差别也算是木耒最后的倔强了。
计吏筹感叹道:“竟有如此之多,皆快及匠人之所获矣。”
木耒回应说:“多乎?为师者肩负传道授业解惑之重任,知识乃无价之宝也,此点钱实不算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