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很珍贵,两人一同漫步田野间。
“约翰你说说,我还有能相信的人么?
“咋就没有了,我不就站在你跟前呢。”
“你?要是信你,肯定还会骗我。”
“虽然不会那么绝对,但这话倒是没啥错,我也确实不敢保证什么。”
走在前面的少女突然停住,回过头来莞尔一笑道:“这会儿又挺坦诚啊你,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有些不解的我问起:“为啥呀?”
“没有原因啊。”
“不可能,你骗小孩呢。”
“非要挑一个的话,就是父亲生前说过,要我在家听你的吧。
女孩已收敛笑容,好不正经。我再也不能从容,心潮翻涌。
“生前?这么说,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父亲的死吗?”
“是啊,不然你想想,咱俩到这儿干嘛来了?”
“这我本就能猜到的,又怎么会想不通呢?
“可你刚刚那种状态……”
“停停停。知道你想说啥,但不用再提了,我都明白的。”
被她打断后,我便怯懦不出声。
“自己猜到归猜到,但难在接受不了,特别是它来得这么突然,还在这重要的节日当间。”
她经过一番思考,才做出详尽解释来,然而我还有些许疑惑。
“那怎么短短一会儿,你就又能想通了呢?”
“这要借用你一句话,人被情绪左右,都很正常嘛。”
“后面的话我可能说过,但前面的实在记不起来了。你不会是自己现编的吧?”
“原话你是没说过,而你当时的意思很符合。”
“那好吧。”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只好承认了。
其中自问原因有三个,一来她是从好的角度去理解的,二来又无意之间造成了好的结果,三来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何必苦苦钻牛角尖驳斥她呢。
“你饿不饿?”
早上没吃饭,赶了那么远的路,一直熬到现在中午,我肯定要回答她是的。只不过我又有种莫名的直觉,她似乎在期盼我给予相反的答案。
于是违背本心试探性地问着:“还好,不算饿,你想干啥呢?”
竟然真是如此,格蕾丝眼睛里有光一闪而过:“那在这儿陪陪我?”
“你不吃饭吗?”
“我也还好,不算很饿。”
“那咱俩在这儿干什么?”
“要是我们回去了,大家吵吵闹闹很烦人的,所以我想就在这儿安静地待着。”
情绪不佳,要静心没错,也是这么个道理。因此我用浅浅的点头示意,随后与其相伴而坐在这片草地。
一晃神之际,太阳早已迁西,天色昏昏沉沉,变得好像要下雨。
不知何时,有人侧躺在自己怀里,那姑娘明显是睡着的鼻息,红润的脸蛋上还挂着两条干涸的泪迹。
难怪时间过得如此快,给人的感觉又安心至极。从我的角度来说,断然是想这种状态一直继续。
然而,一是肚子不争气,咕咕叫个不停,二是老天不识趣,偏偏要来雪雨。
内因侵扰,外因逼迫,忍了不多久,借着寒风刮起,我轻拍了下少女臂膀,并柔声细语:“格蕾丝,醒醒吧。”
竹绿的明眸朦朦胧胧,是女孩醒来时的睡眼。
“怎么了?约翰。”
“马上要下雪了,咱得快些回去。”
“啊,不会吧,我好困啊……”
但她话没说完,便打断自己,接出下句。
“咦,确实好大的风。”
少女旋即从我的怀中脱离,开始端坐着直腰舒展身体。
而由此导致的结果是,两个人接触一旦不再亲密,遗留的温暖便被寒冷侵袭,风肆意地把我的身躯刺得痛苦至极。
“你哆嗦什么?”
“你人突然一走,空空落落的好冷啊。”
“要不我再躺一会儿,这样好不好?”
不能只说好,那简直是太好。然则我不愿展现出大喜过望,故于此只是纠结地点头应下。
再次感受到温暖,真的很美妙很美好。以至于我都差点忘咯,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饿,才打破先前的这种美妙和美好。
这次她没睡着,聊两句天便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