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进入干旱月,发科旱灾严重,农作物减产,大家纷纷自救,节衣缩食,挖野菜。收割的棉花籽是饱满,但花减产。棉籽每家榨油,让人体增加营养、能量,有的人家为了度过青黄不接的日子,连棉籽饼都吃。
阿三家的棉籽油被王本堂买了,炼膏药了,特别是棉籽蟑螂油,对烧烫伤等许多外伤很有效。棉籽饼被王本堂发酵成酒醋一类,用来调治跌打损伤。王本堂治病后,会向老百姓讨要些粮食和猪油,王本堂等人也不习惯棉籽油。杨龙庚、火雷也经常上山一边挖药,一边打猎,弄得些野兔野猪,贴补家用。
秋后热,是发科的痛苦日子。村里接二连三有人发病了。病人来找王本堂,他们表现为胸闷发热,恶热恶心,皮肤不适,严重的就会全身无力,头都抬不起来,瘫痪,死亡。
王本堂想到,这病还真来了,到底是什么病,他小心翼翼戴上布罩,摸脉相做检查。王本堂一伙人戴面罩,村里人也仿效着。这般景象让其他村来的人,看到后,都不敢进入村,以为是什么瘟病。
从流行季节、从脉学看,似乎像《瘟病调变》的病机,但用了许多瘟病方药,效果不明显,最后用益气解毒汤,保肝利肾水补肺气,才有些效。但是药材跟不上,也不是办法。
他沉思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问自己,难道是其他原因?进入农历六七八九十冬腊月月份就没听说有人怀上娃娃。但有一个人除外,阿三妈怀上了。两口子都是吃王本堂的药,这个消息震惊了发科的人们,慢慢传到数百里外,后来外乡人都来请王本堂,人怕出名猪怕壮,因名声带来灾难,这以后的章节要说到。
为什么王本堂一伙人及阿三家没人得病?难道面罩起作用,也说不过去,其他家人也戴面罩同样得病,这又是为什么呀?苦思冥想之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是棉籽油?于是王本堂找来棉籽油,给猪和狗大量喂食,并暴晒在烈日下,一星期,发现猪和狗都有不同程度的临床中毒症状。惊喜之余把自己伟大的发现公布给族长,开始族长不信,王本堂服用大量炒熟的棉籽油,一星期也全身不适,以身试毒,感动了发科百姓。
族长叫人吹响号角,人们家赶集一样,汇集在大树旁的场地上,族长郑重宣布:“今天我们发科人民要感谢一个人,就是王郎中,他找到了发科得怪病的原因,就是大家食用棉籽油造成的,希望大家不要吃了。这是我们的恩人,我们都立个石碑永远铭记。大家都听到见到了,阿三妈怀了娃娃了,王郎中真了不起。阿三妈,你走上台来让大家看看,恭喜你了!”阿三妈又羞涩又高兴走在台上,凸显的小肚难道还有假?”我们建两间房子给他们,永远在这里行医,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大家的声音洪亮,表达出来一种亲切与敬重。此刻的王本堂比得了几万大洋还高兴,因为他发现秘密,帮人们解除痛苦,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王本堂说:“谢谢大家,那以后还投河不?”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哑巴了,沉默了。王本堂感到是说到大家的文化底蕴了,说到痛处了,也不继续问。
族长出来圆场:“今天不说这个,散了,散了。神在上,多有冒犯,请饶恕,别降罪发科啊!”
这是个敏感话题。
王本堂无奈之下,像做错事的孩子,回到阿三家。他问自己,千年习俗能说破就破吗?这是科学、道德、文明与无知、野蛮的搏杀。
对于发科人来说,不吃棉粒油就摆脱这种病的折磨。表面上看,发科人对族长是敬畏的,暗地里却悄悄找王本堂瞧瞧病。不食用棉油,群众说浪费,王本堂就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把五种颜色的土,也叫五行土,与棉籽油一起混合静置数天,然后过滤,油的颜色由原来的浑浊变成了清亮,毒性大大降低。
这一年阿三妈生了个儿子,发科的怪病没了,这些传奇般的故事被十里八乡人们越传越神,方圆数百里都有来求医问药的。发科渐渐热闹起来,谁会想到这里会出神医。
王本堂本不想长年待在发科,可是他心中关于男崖女崖流泪的奥秘,他还没彻底解决,但是大体有了思路。但是关键在于发科人思想上是否接受新的东西,脱胎换骨是会阵痛的,发科人还要痛多久呢?
一天下午,发科来了一队神秘面纱的人马。他们一大个篾帽子戴在头上,在篾帽的边缘垂着三十公分的黑纱,遮住脸面。说是来找王本堂看病,村里人说不巧,王本堂与杨龙庚已外出多日,也不知道归期。这群人来到阿三家,果然不见王郎中,王本堂的两个孩子不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