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陈桥村、飞燕村所有亲戚都来到鹿山乡的汽车站,送王开云回去,大家都依依不舍。这次回去王开云带去两样东西,一样是母亲父亲和王修莲坟上的土,另一样是父母、爱人王修莲的遗像和亲朋好友的合影。这些相片是在占山县照相馆特意扩大的,并装了框,他怕照片放在包里折坏了。
站在车站的王开云紧紧地抱着这些照片。王云开是70多岁的老人了,在亲戚中算是长辈,“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不改鬓毛衰”,这个远方的游子又要走了。这个“老儿童”抱着妈妈的遗像要出一趟远门,汽车的马达打着了,呜呜地响着,像在哭泣,他的这些小辈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叩首叩首又叩首,离别的哭声压过了汽车的突突声,祝福声一片:“一路顺风,要平安归来。”激动、离别的痛楚,阵阵敲打着他的心,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不愉快,心中有点绞痛的他忍不住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着说:“妈妈,儿一定回来!修莲,我一定回来!妈···”王开云说出最后一个字,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将照片捂住胸口,头插在地上,大家以为他磕头叩谢,久久不肯抬头,汽车司机按喇叭催促他也没有反应,等王治山向前扶的时候,发现王开云的眼角还流着热泪,神情安详,已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他死了,是突发性心肌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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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车站的上空响起了像大合唱般的悲哭声。
王治山将王开云埋葬在王修莲的坟旁,他没有尽孝,没有教育过儿女,虽然有些遗憾,但他终于还是落叶归根,死在故乡,埋在朝思暮想的40多年的爱妻身旁,从此可以长厢厮守。对于王开云这样的台湾老兵来讲,他最大的幸福和快乐就是死在妈妈的怀里,爱妻的身旁,这是唯一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他算是如愿以偿,所以死的时候是安祥的、幸福的、快乐的。人的梦想很多,结局不同,可王开云只想最后死的地点是故乡,在人类社会的生活中,他的要求应该不算高,然而他为了这一死,整整花了40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是人间悲哀还是笑话?
一年时间,黄才建把房子建在被砍掉的核桃树的地基上,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放着鞭炮住进去了,对黄才建来讲他梦寐以求的这块地基,他拥有了占领了。可是住进去一年猪死了牛也死了,他和媳妇都在深夜会听见的成熟的核桃在风中掉落,在他家房顶滚落的声音,又听到有人在家中哽咽,他媳妇和儿女都不敢在家中住,又搬去老屋,倔强的他一个人住着新屋。
人们以为他们一家人分家了,后来黄才建老婆说了事由,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大家议论说:“黄才建砍了王开云40多年前种的树,第二天王云开就死了,那树就是王开云,是王开云的魂魄在作怪。”
说来也巧,黄才建也病了一年,卧床不起,建房满两周年,黄才建死了。
人们又议论,那棵核桃树就是王开云,是王开云来索命,黄才建才死的。
黄才建一家人不敢去住新房,就一把锁锁住了。
飞燕村的许多人有两个地方不敢去,一个是黄才建的新瓦房,另一个就是王开云的墓地边,有人说王开云是个在外游荡江湖40多年的孤魂野鬼,是个厉鬼,是个会“魔”人的鬼。
1997年的时候,王学十回了一趟飞燕村,发现他爷爷奶奶的坟周围的杂草树木太多,别人不敢砍,他也路过黄才建的房子,门口也长满了荒草,一把生锈的锁挂在门的中央,从来没有动过它。村里的那些疑神疑鬼人问王学十:
“学十,你是医生,这世上有没有鬼?”
王学十笑笑:“我也不知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呀?不过,佛经里说了,你心中有鬼就有鬼,你心中无鬼就没鬼。”
村里的人听后说了句:“那就有鬼了,难怪古人说:“在家怕鬼,出门怕水。””
:()你呀就缺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