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个人就是李艳,她在班里个子最高,起码是一米六八的个子,很苗条,脸蛋也好看,只是胸部太平了,平得可以停靠起跑飞机,她说:“老师,我怕,我怕做噩梦,一谈起死人、五脏六腑、肠黄绿肚、骨骼呀,我背上有一阵凉风,往上爬,我能不能不进去解剖室?”
,!
李玉婷也表示李艳的想法,男同学则不吭声,老师说:“这一步你们每个人都得过,磨炼胆子,不然你们今后很难做好临床检验,解剖学是所有学科的基本,医学是用来为人民服务,你连个基本结构都不知道,你算是白学了。”
王学十问:“老师,请问这世界上有没有鬼?那些亡魂鬼怪会不会来吓你?”
“没有,因为我心中没有鬼的概念,小时候怕鬼,有鬼的概念。我从小长大,到至今没有见过什么鬼,也不知道鬼是啥子模样。所以作为医学科学工作者,不应该相信鬼。如果你相信有鬼,你根本不敢走进解剖室,那么晚上天黑你不敢走出去,深夜会做恶梦,所以唯物者不能相信鬼。”
王学十问:“我听:'信则有,不信则无',是不是鬼很怕你,都躲着你,你也没看到。”
大家呵呵哈哈地笑,老师也笑着答道:“王学十同学要说的话是,老师是一个恶人,因为有句话叫做-鬼怕恶人。老师凶不凶?”
同学们说:“不凶!”
老师问:“恶不恶?”
同学们说:“不恶!”
老师说:“说话是不是有点亲切感?”
同学们说:“是。”
老师说:“同学们,给你们讲个故事,希望你们受到启发,你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吗?本村人最怕鬼,你传我,我传你,都说某某井边闹鬼。可是外地人天黑了他哪怕一个人走过那段所谓闹鬼的地方,他什么也没有感觉,这说明,恐惧来自我们的内心深处。是自己将自己的内心体验置入一种恐怖的境界中产生的。这就有句话说的-在家怕鬼,出门怕水。”
“老师说得有道理。”同学们纷纷点头说。
拉西男说:“王学十是受了刺激,被鬼吓过。”
王学十说:“老师我也没见过,但是受了刺激,我们村,在小的时候,每到年边和七月半,村里一个施老头,都会被请到许多人家去看鬼。当时我家的长辈也请那个施老头来看鬼了,说得活灵活现的,谁穿了什么,那里破了,今年它要吃什么水饭什么的,它要穿什么衣服,可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反倒被他说的吓坏了,吓得往大家怀里钻,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以为鬼来了。当年,最为夸张的是,87年的时候,长辈问施老头,问那个40年代被抓壮丁的国民党兵-我爷爷,来了没有?那个施老头说没有来。说来也许是巧合,我爷爷89年从台湾回来探亲。这些有点刺激人。”
拉西男又说:“王学什不管什么事,最后总结都是一句话-受了刺激。”
老师说:“我听其他老师们说:“你中考,考到中专卫校来也是受了刺激。'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好了!大家走吧,跟我翻尸弄骨去,胆子大的同学可以每人发一双乳胶手套给你们,只能轻轻翻,不能用力。我会一边翻一边讲。”
我们56个同学穿的白大褂,像白无常一样,跟着老师钻进一个满屋里充满福尔马林的停尸房,大家带着各种奇怪的神情好像要去鬼屋一样。
里面有男尸、有女尸、有龇牙裂齿的、有笑的、有面部扭曲的、有眼窝塌陷的、老的、少的、青壮年的都被解剖划开了。老师说:“我经常参加法医组解剖尸体,我已习以为常。”
李艳同学看到尸体就惊叫着,吓得别人以为看见鬼啦,其实是拉西男在她身后使小动作。
几十张床上堆放着尸体,一丝不挂的,五脏六腑都在外面,肌肉与骨骼还连着。男女死者的生殖器都在,女的乳房都干瘪了,看上去没有一点美感,简直是恶心与丑陋。那些风干的肌肉,让人想起来农村的牛干巴和猪排骨、腊肉与火腿,一架一架灰白色的尸骨被悬挂在木架上,每块骨头都是真的,被老师们用细铁丝串起来。王学十碰到一具悬挂着的尸骨,他拉着尸骨的手说:“同志,不好意思,碰到你了,你生得光荣,死得伟大,如今还为人民服务,向你致敬。”
同学们哈哈地笑,起哄了,老师严肃地说:“王学十说得对,这种心态是对的,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对死者的尊重,给点掌声。”掌声响起。
许多同学进去一趟,到了门口就呕吐,希望尽快逃离这个死亡世界。
绝大多数同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