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也要拉灰,每周要送一车煤炭在学校,你去下煤炭,他们会给你一些劳务费,你干不干?”
“能干,我有的是力气,谢谢王校长。”说着,王学十给王校长鞠了一个躬。
“走,理发去,这是我第一次请同学理发。”王校长说着。
王学十:“多不好意思,王校长。”
王学十只好乖乖跟在校长身后,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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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看到王学十被校长领去了理发室啦,拉西男说:“怎么样,还留艺术家的发型,这下子校长肯定责怪他了,马上到理发室把那野草割了。我想这是严重的思想品质问题,不会是穷得连理发钱都没有吧,被校长修理也活该。”
李玉婷心里平静下来,只要不是恋爱的问题,校长不会把王学十怎样,不就是个理发的事嘛。
拉西男故意用眼神瞧瞧李玉婷,有什么反应,李玉婷知道拉西的意思,她故意轻轻咳了几声,把一头长发故意甩在脑后,并用手调理着,笑着,装着什么事都没有。
王学十和校长一前一后地走进理发室。
“校长好!”理发师傅礼貌地说。
老校长:“吕师傅,给这个小子理个平头,今天是我逼迫他来理的,钱我付,我也要理一下,先给这小子理。”
李玉婷也来到理发室,她是来看看具体的细节。
李玉婷给校长打了招呼,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校长理完发了,付钱给吕师傅,吕师傅硬是推辞不收钱,可校长显得十分生气,几乎是吼着吕师傅说:“要是校领导都不付钱,你这工作以后怎么开展?一视同仁,没有特殊性,也没有特权,我这个校长是不能开这个头的。”吕师傅没法子,领导发话了,只得收下,一边说着:“不好意思,校长,你慢慢走。”
老校长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付出行动就会得到回报。”
校长带着王学十向食堂走去,李玉婷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李玉婷以为校长是请王学十去吃饭。她想她昨天就提醒王学十理发,结果校长都看不下去,肯定少不了挨批评,这王学十也怪,不理发能省几个钱,结果呢让校长不高兴,活该。
以后的日子里,李玉婷发现每天下午放学后,有时候周六周日,教室里与操场上见不到王学十的身影,引起李玉婷的好奇,她在池塘边上写着: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王学十只写着忙着做事情,就是不说具体忙什么。
李玉婷决定跟踪他。
那是一个周末,李玉婷起得很早,她拿着一本书在王学十的宿舍不远处看着他。装着看书的样子,实际她时时用眼神的余光注视着王学十会不会出现。
大约九点左右,王学十从宿舍走出来,他穿着那件熟悉的补丁裤和一双解放鞋一路朝着食堂走去,李玉婷隔着很远的距离跟着他。
食堂的后边停着一辆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上面装着满满一车黑色的炭灰。
李玉婷看到王学十爬上汽车,用手和铁铲将煤炭煤灰从汽车上往下扔。十分钟后,王学十就冒汗了,他不时地用手拭去,满脸都是花的。最后他发现王学十除了牙齿和眼睛有点白色,其他的地方都变成了非洲人的模样。李玉婷心痛地把身子往墙上一靠,她害怕王学十发现她。原来这小子是干苦力活,而且是校长安排的,这也好,或许能增加他的收入。她不想出现在她的面前,怕伤了他的自尊。这种想法是多余的,王学十在家苦惯了,这种活在他心中是不伤自尊的,劳动就是光荣的。
李玉婷没有打搅他,选择悄悄离开。
星期一的下午,李玉婷也是鬼鬼祟祟跟着他,她看到王学十躬着身子,用一根木头往灶洞里掏煤渣,渣掏出来后用铁铲将煤渣放在小推车里,装满后,他推到食堂的后山一垃圾堆处倒掉。
干这活计都是在食堂后面,食堂外的同学是看不到他做什么的。
李玉婷后来不问他在做什么,怕他受了刺激。
一个月后的一个周六。那天上午,王学十还没到食堂后边的汽车上时,有个人就爬上汽车后,在那里搬煤块。
王学十赶到时,他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她在那里干活。王学十很纳闷,那个坏蛋来抢自己的生意,他心里还生着气,他悄悄地,不声不响地走近汽车,看到这个人戴着白色的口罩,一副墨镜,颈部用一块白色的毛巾裹着,从身形看是个女同志。王学十心里不生气了,他判断这个女同学可能和自己一样,应该是同病相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