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其他娃娃玩去了,带头的首领说了声:“王郎中呢?”
王夫人说:“采药去了。”
其中一个人问:“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请他瞧病。”
王夫人说:“好几天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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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说:“绑走,不愁他不来。”
七八个人手脚敏捷地将王夫人、火雷绑了,王夫人、火雷分别说:“哪有这样瞧病的,像土匪。”
土匪说:“哈哈,说对了,我们就是土匪。”
土匪走时,丢下一句话给阿三妈:“叫王郎中到火红梁子鹰角嘴来给我们当家的瞧瞧病。不来就撕票,杀人灭口。”
急得阿三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本堂与杨龙庚方圆几十里采药,讨论着喀斯特地形,泥石流与森林砍伐,山间的泥沙从石缝进入暗河,阻塞暗河,水位上升,沿着崖层石缝横流,形成发科所谓“男崖流泪”的说法。干旱的枯水期,他们进入暗河,看到很多洞流出的泥沙,淤堵在暗河床边,导致水流受阻,里面蓄积许多死水。他们不敢再进,怕人踏动河床,引起振动,引发决堤。王本堂此刻心头莫名其妙的恍惚,自觉像要发生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人绑走了,可能是心有灵犀,有些预感。此刻他们的兴趣在于男崖流泪的神秘。两人基本肯定发科地质灾害的发生的原因。
王本堂问道:“我们回去,跟族长说,他们会相信吗?”
杨龙庚说:“如果他相信了,族长的地位与威信就不在了,他内心的支柱就垮了,他就变成杀人犯。许多人都是同谋,大家宁愿守着看着这些神话故事,延续着历史。要是这一切被颠覆了,发科人们或许活得没有意义,没有故事。正如有的孩子,突然失去了父母,他的精神家园就毁灭了。”
王本堂说:“我就想颠覆这些,救人救到底。”
杨龙庚说:“希望成功,再做功德。”
回到发科,王本堂很远就听到有农民呼喊他:“王郎中,你家出事了。”
王本堂大声问:“什么事啊?”
村民回答道:“你老婆被人绑了。”
他们匆匆回来阿三妈家,看着一脸不安的夫妇,还有泪娃娃修莲和她弟弟。
王本堂说:“阿三妈,怎么回事情?”
阿三妈说:“那帮人说,请你去火红梁子鹰角嘴去给他们大当家的瞧病,你老婆还有火雷被绑去了。那里是个土匪窝。你得小心。”
王本堂说:“知道了,难怪我有一阵子不安。明天去,大概有多少路?”
阿三妈回答说:“有两三天的路。”
晚上,王本堂告诉杨龙庚:“这里的土匪向来凶残,杀人如杀鸡,来者不善,此地没有长期住下去的价值,以后会不得安生。你拿些银两,帮我带着两个娃娃,往药灵山的药灵寺去,那里很远,一去有几十天的路,我们在那里会合。多年前,我在那一带采药,曾短暂停留寺里,那里的主持知道我的化名飞燕。那一带民风淳厚,很少有匪患。咱们也得找个安身之地,不能居无定所,流浪天涯。咱们还指望两个娃给咱们养老送终。”
杨龙庚说:“这就是命啊,我早就给你说,人怕出名猪怕肥,这下因名所累了。此事我起卦,卦词上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警示,你要万分小心。”
王本堂说:“以后我就做个普通百姓,无名之辈。”
杨龙庚说:“但愿如此,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四海为家,没有牵肠挂肚,多自在。有缘的话,有个容身的小庙,便可修身养性了,敲敲木鱼,静心打发时光。”
夜深人静,杨龙庚睡得香甜,可王本堂望着户外的月光,转辗难眠,自叹人生起起落落,还是不如杨龙庚心无挂碍。天路险,江湖险,人心更险;黄连苦,穷病苦,人世更苦。这一夜他想得太多,过往风雨兼程,今往何处?下辈子真不想行医,医好自己人,其他人与我何干?明哲保身,独善其身算了,医者愚者也,我愚啊。苦闷与自我否定,反复无常地折磨着本堂。
次日,本堂收拾东西,向阿三家人辞别说:
“我王本堂不想连累你们,有机会我会回来,我们暂时分开,等平静下来再说。”王本堂说。
“你们两娃要听杨叔叔的话,他带着你们到个安全的地方,我把你妈和火雷叔找回来,啊,乖乖的。”说着,娃娃的泪水倾刻滑落下来,分别之苦挂了一脸,可秀莲的小弟还小,不懂人间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