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二毛瘫了,要王治山家养着。王治山和水生极力安慰他们说:“会好的。”这一夜,王治山、兰兰、水生一夜都没有合眼,一刻不离地守在床前,到第二天下午,张二毛才勉强能喝点稀饭。
烤房山墙的事就只有王治强和水生去弄,王治山则守在张二毛身边,喂药喂饭,这两天,兰兰和王治山明显瘦了。
跌打草药接骨胆、八角枫,王治山用酒醋浸泡,包在受伤的位置。从受伤到现在,病人不能自己翻身,大小便都通畅了,脉不虚空,说明内脏没有问题。翻身、端屎、端尿都是王治山干,好几个夜晚,他都焦急着,如何治这个病?如何才能更快地让他站起来?
第二天,王治山跑到医院找到土鳖虫、红花、赤芍、元胡、骨碎补、五灵脂、伸筋草,加上新鲜的地龙煮给张二毛喝。
第三天上午,王治山用手指指甲扯张二毛的脚背脚毛:“这脚有没有感觉?”
张二毛说:“没有。”这可对王治山来说是天大的坏消息,这说明张二毛的神经没有知觉,被挤压的神经有可能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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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心情落到了人生最低点,变得一个人唉声叹气起来。
晚上大队的文书九昌送来学校和教育局通知,九昌进到王治山的家里,这个九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九昌就看到王治山一脸悲伤的样子,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张二毛,就明白这家发生的不幸的事。
王治山问:“文书,有什么事吗?”
九昌说:“王治山,要是我家荣荣能像你家王学十一样能考上中专就好了,他考了453分,超高中起分线很多。”
王治山听到这个消息,刚才阴郁的脸上马上就泛起了喜色,就像乌云散去,露出了阳光。
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得坐不住,喜出望外。
王治强、水生、张二毛听到了,也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文书九昌叫王学十过去,他摸着王学十的头说:“想不到这个'脓鼻筒”还真能考上中专,这是鹿山乡第一个考上的,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了。”
这话让王学十听得不舒服,好像文书九昌并不希望王学十能考上中专。
九昌说:“王治山,这里有个表,你填一下,去鹿山粮管所交粮和占山县人民医院去检查,体检完到教育局填专业。”
九昌将考分和表格交给王学十,王学十考上中专并没有特别高兴,他似乎认为自己本来就能考上中专。
王学十问:“文书同志,这个家庭成分怎么填?应该填学生还是社员?”
九昌说:“你家是地主富农阶级,准确应该填富农。”
王学十说:“文书,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不搞阶级斗争,也不讲成分了,应该是学生或农民和社员。”王学十态度有些生气,语气不是很中听:“都什么年代了,我的家庭成分,我在学校读书,应该是学生,如果是社员、农民,我还是不具备劳动力的,没有满18岁。”
王治山说:“学十啊,你还是按照文书同志的意思填,他们比我们懂政策。”
九昌说:“你爹说的,还差不多,你的户口在农村也是按人口分了土地,在外边的成分叫干部,在农村的还能叫什么呢?只能填过去的成分呀。不然这表上为什么要填成分?”
王学十说:“我不信。”
九昌不高兴地说:“行了行了,你爱怎么填就怎么填,村里要盖章,大队也要盖章,你要拿着这份证明才能到粮管所去办粮食关系,要交240公斤谷子才行,你粮食关系能转出去,土地还要交回集体呢。”
说完九昌垮着脸就走了。
王治山说:“考起中专以后,你就是国家干部了,填什么都不重要,你没有看到文书不高兴了吗?”
王学十说:“我才不高兴呢,要是我早生十年在他手中,我一定完蛋,爹,你小学毕业,队里就不让你上初中,我赶上了时代。”王治山说:“你说的事也对,你是路上沾着泥巴的小石头被邓大人一脚踢了,现在翻身了。没有改革开放,没有我的今天,也没有你的今天。如果没有三中全会,说不定你和我还戴着地主富农的帽子,在田间地头背“三要八不准”呢。”
父子俩笑了。
但王学十就是不填“富农”的家庭成分,写了个“学生”的成分。王治山不高兴地说:“如果村子里的村长,大队的文书不盖章怎么办?”
“放心,我去告状。”
听王学十这么一说,王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