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药研小子!老头子可以理解,你们之前选择将我和鬼丸打晕带走的举动,毕竟对于暗堕刀,尤其是两振并不愿意配合你们的暗堕刀,有这种程度的防备心才对,”一文字则宗灰绿色的眼睛盯着挡在面前的药研,他的脸上带着和正常的一文字则宗相仿的笑,却因为下半张脸上的裂痕、锔钉与触须而显得格外怪异,“但现在,在鬼丸因为你们这群刃的刺激变成这副模样的现在!你要让老头子放任你们继续待在他身边?”
一文字则宗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药研也没办法继续阻拦一文字则宗了,他垂下握着短刀的手,注视着一文字则宗从自己身边走过,随后半跪在还在试图解开衣服的鬼丸国纲身边,将自己的披巾从身上扯下来,罩在了状态异常的鬼丸国纲身上,随后抬起那双和正常一文字则宗截然不同的灰绿色眼睛,望向另一边的几刃,目光冷得像冰:“明明老头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没有害人的想法,但也不想和其他本丸的付丧神或人接触,就当做没看见我们……不行吗?!”
“抱歉,则宗殿,但这是家主的命令,没有刃愿意见到事情变成这样……”目睹了眼前一切后,脸色同样不好的膝丸一边道歉,一边又有些无奈的说道,“毕竟一方面,两位是在因为那件事而进行了审神者内部大清洗和暗堕刀剑彻查收容的一年之后,被发现的第一例暗堕刀剑,家主也是担心审神者内部再次有和那次调查中被查出来的人渣一样的存在出现,所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是厚樫山,本来就是检非违使最常出没的地方,放任二位在这里逗留的话,恐怕……所以,很抱歉,则宗殿。”
“就算是这样也……鬼丸?”一文字则宗依旧笑着,可是因为那下半张脸上的异常实在是不能称之为正常,但下一刻他就不再关注膝丸,而是向重新有了动作的鬼丸看去。
被暗红色披巾骤然裹住的鬼丸国纲似乎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但又好像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谵妄之中,他不再试图去解自己的衣服,转而怔愣的看着眼前暗红如血的披巾,将脊背弯得更加严重,近乎要跪伏在了地上一样,呓语着,“……我是,只会带来不吉的鬼……我……是吞噬他人性命的恶鬼……我……是加害者……我……”
苍白的指节无意识的施力,将眼前暗红的披巾扯出褶皱,却又在下一刻,被鬼丸国纲小心的抚平,行动举止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而又惶恐不安,“我有罪……罪无可恕……所以我……我必须……”
在粟田口几刃已经近乎崩溃的注视下,在已经完全被激起了杀意的源氏兄弟的沉默中,在一文字则宗失去了表情,脸上的触须也下意识蜷缩起来的状态下,鬼丸国纲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分不清究竟是自嘲还是在咒诅的表情,“我必须……活下去……用这除了厮杀与争斗外,一无是处的此身……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