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的下一秒,便判断出了背后敌人所在的方位,从蹲踞的姿态一跃而起,绕到了三人小队中,还未从自己的攻击被挡下这一点中回过神来的幸存者的背后,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而这,甚至只是个开始。
在第一捧来自死者的鲜血,喷溅到了空气之中后,血腥的味道,就再无减弱的时候了。
明明是高大的身形,却行动敏捷到不输忍者,明明只有一只眼睛的视野,却不会错漏藏在理应是视觉死角处的任何活物,而挥刀的技法与力量,更是无可捉摸的诡谲。
他总是能从意想不到,且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发力顺畅的位置发动进攻,甚至明明手中持着的,是一柄以骄罗毗耶的眼光来看,都称得上宝刀的太刀,但在他的手中,却甚至能实现短刀的攻击手法。
一向是将人类视作血食的蛇人众,头一回的,因一个人类的所作所为而感受到了恐惧,于是便开始不顾后果的,将更多的小队压了上去,只为了将这个异常的存在清理出战场。
然而……然而……
“啊……这样才有趣嘛……”像是呢喃一样的,属于那些人类的语言,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吐出,被层层包围的男人甚至于真切的,从唇边露出了一丝令蛇人众疑心其是否失心疯了的笑意,但旋即,便是彻头彻尾的,浸满血色的噩梦的降临。
俯身,屈膝,随后前冲,挥刀,毫无迟疑,也没有片刻停下思考的想法,神情近乎愉快的男人,便切进了全副武装的蛇人众所布下的包围圈之中。
略微的偏头,躲过一记刺击,而同时左手上抬,扣住挥过来的枪杆,以无可抵挡的沛然巨力,将手持长枪的武士扯到近前,而刚刚切削下一颗头颅的太刀却也正好回返,赶上了刺穿那意图躲避的武士的咽喉。
如同未卜先知一般,那攥住了长枪的左手在鲜血喷涌而出的一刹猛然发力,自尚未完全咽气的武士手中夺走了武器,而同时,指掌,手臂,腰背,膝足,几乎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也一并绷紧了,将力量传递到手中持握的长枪之上。
白发的恶鬼以如同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的一记掷枪,在无有目视的情况下,贯穿了远处举弓欲射的弓手,而又在同一时刻,完成了掷枪的左手像是顺带一般,从阴影中揪出了手持苦无的忍者,将其作为肉盾,挡下了兜头劈下的斩击。
他能躲开的,他完全是游刃有余的。
不论是误杀了同族的武士,还是一旁参与围攻的蛇人众,都清楚看到了这家伙完全只能说是从容不迫的应对。
他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把挥舞大太刀的几个武士放在眼里,在把忍者揪出来当成消耗品扔出去后,便曲肘向后,以纯粹的肉身力量精准的,击碎了一个未着喉轮的蛇人的咽喉,随后摆臂鞭拳,恰好打在了另一个手持打刀的蛇人武士的腕部。
如同提前写好的剧本一样,无需目视便在对方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松手的同时夺走了武器,而另一只持握太刀的右手则翻转手腕,将太刀的长度以改变持刀方式的手段进行了缩减,好方便他下一步的杀戮行为。
没有丝毫迟滞,也无需刻意转身观察,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内一般的,无可避免的染上了鲜血,自身却毫发无损的恶鬼,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制造出了大量的死亡。
然而那张仅有唇角有着细微的上扬,更多的部分仍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冷峻的面容上,却甚至没有些许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红晕,只有男人眼尾那一抹艳丽的红,如同吸饱了生命与鲜血一般,变得愈发妖艳且诡谲。
“抱歉,差点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像是真心实意的为此产生了歉意一样,始终死死的捏着那目下颊和其下本应受到保护的颧骨的恶鬼语气诚恳的,向骄罗毗耶道起了歉,“不过正好……这让我来得及,询问点什么。”
像是生来便使用这门有着大量的气音与转音,很少有重音参与其中,于是便如同蛇嘶一般的语言说话一样,明明只是在战斗的过程中聆听了那些几乎被战斗时的声响完全遮盖的,惨叫与发布命令的语句,却已经将这门语言基本习完的恶鬼,轻声的嘶鸣着。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以及,人类的聚居地,在哪个方向。”仍旧是轻柔的,甚至于因为吐出的更多是气音,于是连原本低沉的声线也被柔化,到了近乎部族中那些罗刹女在刻意调情时才会使用的程度。
就好像,说出这话的,不是吞噬了生命与鲜血,一个人将整支足有两千余人的增援部队斩杀了几近半数,并将剩下的蛇人众的士气打崩到去找其他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