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时用作消遣的闹剧。
然而只是这样却并不能让恶鬼满足,经历了背叛的恶鬼愈发疯狂,甚至不再像以往一般虚情假意的,去给被保护者留下血泪换来的无事假象,而是将一切都摧毁,将一切都投入到他那毫无顾忌的,愈发疯狂的实验之中。
于是,当男人再一次从浑噩中恢复清醒时,男人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男人想要保护的小辈们彻底失去了形体,无论是作为刀剑的本体也好还是显现的人形也罢,都尽数被扭曲成了可憎的样子,成为了无有神智,只有些许本能的怪物,而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嬉笑,甚至于戏谑的将那被扭曲重铸后的本体塞进了男人手里。
‘看啊,这下你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恶鬼笑着,然后强行控制着男人去看镜子,‘我特意给你保留了一些对过去的纪念品哦,就在你的脸上,是不是很合适?啊,当然,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
在咒术的力量下,与小辈们形态近似的存在,自那张被打上所谓纪念的,满是裂痕的下半张脸上的裂隙里钻出,柔软的在空中招摇着。
‘你看,我多贴心啊,这下你们是一样的啦,绝对不会有人认不出你们是一家人哦。’恶鬼在狂笑,‘我可是保留了你们的本体哦,虽然形态有所变化,但是正常的手入修复都是没问题的事……’
麻木的,忍耐的,痛苦的,绝望的,愤怒的,怨恨的……所有能够被描述的,无法被描述的,能够被承载的,不能被承载的,混乱而庞大的,不止来自一振刀剑,不止来自一个刀派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已经彻底脱离了正常付丧神范畴的男人所吸引。
在所有反抗者,所有牺牲者,他们的最后遗存的帮助下,恶鬼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咒术悄然破碎,于是,男人迟来的复仇便理所应当的降临于此。
但是,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
当意识陷入空白的男人再一次清醒的时候,他所看到的,除了已经在复仇中化作废墟的囚笼,地上只能用一摊来形容的恶鬼,就只剩下依附在被扭曲重铸的本体上,无有神智,依靠着本能哀鸣着,寻找着长辈的小辈们所聚合而成的小小怪物,以及同样成为了怪物,遍体鳞伤,离死不远的自己。
男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整个本丸已经只剩下自己和自家的那些小辈们,曾经的那些同伴,那些私下一起计划着反抗的同盟们,都已经在恶鬼的手中化作了碎片。
所以,男人最后能做到的,有且只有这场迟来的复仇。
内心空洞而又茫然的男人踉跄着,重新拾起了小辈们扭曲的本体握在手中,举起来,贴在脸前,让小小的怪物和从自己脸上钻出的,比起这具人形的躯壳,更接近于自己本体的存在相互缠绕,不再分离。
‘不会再分开了……’男人呓语着,步履蹒跚的,用另一只手从废墟中掘出还能被找到的那些,曾经同僚们的残片,用自己的披巾小心裹好,再将一些保存在角落里的,恶鬼的罪证放在显眼处,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启动了从废墟中翻出来的,报废边缘的时空转换器,离开了这处旧日的牢笼。
决定不了自己的过去,也无力拯救饱受折磨的小辈们,但至少,至少在恶鬼已去的现在,作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却是唯一还能行动的,可笑的幸存者,在彻底消亡之前,还能做到最后一件事……把大家,把所有受恶鬼迫害的大家,带离那个只有痛苦回忆的牢笼。
男人已经没办法再信任人类了,即使清楚并不是所有的审神者都是和那恶鬼一样的败类,过去的印痕也让男人无法再接受被人类所领导。
至于同类……如今的男人只不过是空有外壳的怪物罢了,反正也到了消亡的边缘,倒不如走的远远的,随意的找个角落,和只剩些本能的小辈们一起沉眠。反正此身,已经把身为可悲的失败者所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摇摇晃晃的,在已经模糊到只剩色块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好似被遗弃许久的本丸。同伴们已经在落地后就近埋葬了,至于如今……反正也走不动了,便倒在这里吧,和这座,被遗弃的本丸一起。
‘我一直看着……人死去,也一直看着,物品损毁。而今天,我也到这一天……了吧……’恍惚的呢喃着,男人倒了下来,闭上了眼。
……所以老头子我连碎刀语音都说了,为什么还会醒来呢?而且一醒过来就发现本体被修好了,眼前还有一个穿着出阵服但戴着内番服眼罩的鬼丸国纲在盯着老头子看……
懂了,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对吧,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