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翅目的生物于是抖了抖翅,专注的吮吸起了树叶上那一摊并不算多,但是对鳞翅目己身的体量而言,已经算得上丰盈的食物。
“那么……还有多远……啊呀,看来真是不凑巧……”虚无僧的话语只说了一半,便不得不被截断了,因为从附近的密林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一些虚无僧十分熟稔的气息出来。
于是多少有些苦恼的虚无僧只好四处张望了片刻,最后垫着脚,将那片栖息着鳞翅目的树叶,放在了某处不算太低,对他而言即使踮脚也要伸直了手臂,才能勉强碰到的树枝上。
“抱歉抱歉,你就继续吃吧,”虚无僧小心的,对着树枝上的树叶摆了摆手,随后握住自己手中尺八被吹奏的那端,轻轻的拧动了片刻,将一柄能明显看出原先是某柄刀上斩下的残刃的,重新装造的短刃拔了出来,“我也得工作啦……”
黑色的,枯瘦的肢体,并看上去多少有些破烂的,但姑且还有一些防御力的甲胄,以及被牢牢握在掌中的,或长或短的武器。
无论怎样看都不像是活物的存在,从密林中爬了起来,缄默地拖着一开始迟缓,但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灵活并迅捷起来的步子,冲向了一身白衣,手中只有一柄残刃的虚无僧。
“那么……该说是如蝶一般,还是阻断瘴气……嘛,算了,以我如今的状态,说哪个都一样罢,”微微的叹着气,虚无僧摆出了攻击的架势,“那么……喝啊啊啊啊!”
骤然的,发出了和之前温和且轻柔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断喝之声,举起那一截长短勉强算得上胁差大小的残刃的虚无僧,便冲进了敌阵之中,以凌厉的招式,与那些并非活物的敌人展开了厮杀。
……
“……原来如此,你,将这个抵给我了,”在看到了那一簇被斩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迅速化作飞灰的发丝后,鬼丸国纲终于理解了之前挥刀时所感觉到的那异常,究竟是来自何方,“还真是……自以为是啊。”
微垂着眼帘,却多少还是难免的,流露出了些厌憎的鬼丸国纲,因此曾一度想要丢弃手中的武器。
但最后他只是沉默的攥紧了掌中的三叉戟,态度甚至是放任一般的,任由那些令大典太光世一度为之色变的东西,随着自己的灵力,一同缠绕在那柄明明本质上是凡铁,如今却在向着某种神装变化的三叉戟之上。
“姑且算是为了你的委托……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之后将它给我收回去……”鬼丸国纲低声说着,似是自语,又像是在呵斥某个存在,于是那只血色的眼中,金色的光辉略微收敛,随后又再度活跃了起来,“没办法?没办法也要给我想出办法来,因为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那只染着些许金色,于是便成了血金色的眼瞳里,只有漠然的情绪存在,即便从始至终都好似未曾关注多刹迦的行动,却也仍旧轻松写意的,避开了那再度挥舞向头颅的环刃,“海底轮之后,又打开了更上一层的脉轮吗?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那柄三叉戟在本应只擅长挥舞刀剑的鬼丸国纲手中,却简直如臂使指一般熟稔,无论是拦截照着头颅劈来的环刃,还是向多刹迦戳刺挑击,都信手拈来一般从容,就好似他生来便是用那三叉戟战斗,而不是太刀或拳脚。
“哦?还真是敢说大话啊,外来者,明明只从气的多少来论,你甚至比我更为孱弱,不是吗?”多刹迦只是冷笑,“你也不过是仗着赐福之力罢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赐福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赐福……你觉得这是赐福?”鬼丸国纲重复了一遍多刹迦的嘶鸣,随后瞥向了他并不愿看,此刻却也不得不看过去的多刹迦,那冷峻面容上的表情也跟着略微的,产生了些变化,“还真是……我便理解了,那家伙为何即便损耗自己,也要求我必杀你的缘由了。”
在激发了自身的气之后,整个人的配色与外观变得愈发难以直视,但危险程度却也的确有了上升的多刹迦并不理解,鬼丸国纲话中所指的究竟为何,对超脱的渴求和贪婪已经完全占据了心神的多刹迦此刻,便只知道一件事情。
“来……莫要退避……”并不自知的,象征了贪婪的绿色光芒更盛了的多刹迦低吼着,再度举起了巨大的环刃,“你这妄言要对我降下死亡之教诲者,我倒要看看,你是那掌握业果的娑尼,还是那手持套索的阎摩!”
……
“……不会错了……所以是真的……”双持的大典太光世在挥刀斩下眼前乐师的头颅之后,神情多少有些难看的,看向了手中握着的那柄,属于鬼丸国纲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