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只是稍燃着几根蜡烛,沈全懿将眸子移向那高台,莲花宝座之上,同体白亮的精巧的一座玉观音摆放着,法相庄严,可一双眸子微微俯视,似满目慈悲,这样的栩栩如生,微上扬的嘴角好像还带着微笑,像是看着这满世间的芸芸众生。
香案上供奉着的香炉里已经积攒不少香灰,侧面洁净的和田白玉碗里则是一澄清水。
在蒲垫的远处,摆着一张红木桌案,上头纸砚笔墨一应俱全。
沈全懿收回落在观音身上的视线,俯身跪坐在桌案前。
玉兰在帘子边儿上瞧着沈全懿算是安分,便随身出去,看着门外还在打哆嗦的刘氏,她语气淡淡的:“难为你在这里侯着了,进去陪伴你的姨娘吧,今儿个你们可功夫久着呢。”
玉兰那样随意的口气,却让刘氏愈发的谨慎了,下意识的想要多问一句,可处理那冰冷的视线,她将话塞回嗓子里,心中隐隐升起种种猜测,不安的情绪裹着满身。
刘氏躬身进来,到了里头,这佛堂里静悄悄的,抬头看过去只见地上一张桌案前儿坐着沈全懿,其微微垂着脑袋,却将背脊挺得笔直,细长浓密如蝉翼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在烛光下遮下一片阴影。
听见脚步声儿,沈全懿抬头就见落了满头雪的刘氏立在门上,她忙起身过去,握住那冰凉的手,满是歉意:“是我对不住你了,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让你跟着来了,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