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舒坦日子,怕是到头咯,没了哟!”言罢,王氏又抬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然而,顾景涵满脸疑惑地望向自己的母亲,急切地说道:“可是母亲啊,您想想看,如果父亲真的对顾寰锦的母亲一直念念不忘,那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们无论怎样去欺负顾寰锦,父亲他竟然都是不管不问呢?
还有啊,那个凭澜苑,之前明明也是让诺儿住进去了呀!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缘由吧。”
她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一系列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究竟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内情。
王氏原本还带着几分平日里在子女面前佯装的镇定,可提及这段尘封往事,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岁月刻下的纹路愈发显得深刻,那眉心处的褶皱,恰似一道道蜿蜒的沟壑,藏满了往昔的酸涩与无奈。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要把那些杂乱纷扰的记忆揉碎、抚平,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疲倦与落寞。
“具体的呀,我自己也糊里糊涂,两眼一抹黑呐。想当年,我不过是个出身低微、在市井里讨生活的寻常女子,虽说机缘巧合,成了你爹的外室,可这背后,藏着的竟是不堪回首的算计呐。”
王氏说到此处,眼神飘向远方,似是陷入了那段昏暗岁月的泥沼,“那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夜晚,街头巷尾还弥漫着酒肆的喧嚣,顾长风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
我,一个无权无势、为了生计苦苦挣扎的弱女子,被人暗中推搡到他跟前,糊里糊涂就有了交集。谁能料到,那一夜过后,我竟有了身孕。”
王氏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悲哀,“消息传到他耳里时,他清醒得很呐,眼里没有半分温情,当即就甩给我一笔银子,那神色、那口吻,冰冷冷得像三九寒天的霜,斩钉截铁地让我去打胎,好似我肚子里的不是个鲜活的小生命,而是他急于摆脱的累赘、祸根。”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尽管岁月流逝,孩子早已长大成人,可那时的惶恐与决绝仍刻在心底,“可我怎能舍得呀,这是我的骨血,是我在这薄情世间唯一的念想。于是,我咬着牙,瞒着所有人,哪怕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担惊受怕,还是偷偷把你留了下来。”
王氏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继续说道:“后来,街头巷尾都在传,宰相夫人止汀澜难产,一尸两命,去了。那消息像一道雷,劈得我晕头转向,可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或许是为了给你谋个好前程,或许是心底还存着一丝对顾长风的妄念,我竟背着包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就跑到了丞相府门前。”
“本以为会被棍棒驱赶,可谁能想到,顾长风瞧见我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有惊讶、有回忆,而后竟云淡风轻地说要给我个名分,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从一个被人轻贱的外室,摇身一变成了宰相夫人。可这一路的坎坷、委屈,只有我自己知道呐。”言罢,王氏眼眶泛红,抬手用帕子轻拭眼角,那泪水中,满是往昔岁月的酸涩与对未知前路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