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萧墨宸侧身而立,手臂优雅地前伸,做了个恭请的姿势。
顾寰锦微微颔首,回以一抹浅笑,莲步轻移,率先朝着屋门走去,萧墨宸则紧跟其后,衣袂轻拂,两人并肩跨过那道朱红门槛,步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恰似一团驱不散的阴霾,混杂着些许潮湿腐朽之气。
白景逸形容枯槁地靠在雕花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且干裂起皮,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前,透着无尽的憔悴与虚弱。
墨柒正半蹲在榻边,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茶碗,一手轻轻扶起主子,专注地服侍他喝水,对门口动静未有察觉。
直至两人身影靠近,墨柒才猛地转过头,瞧见萧墨宸领着个背药箱的年轻姑娘,先是一愣,手中动作也随之一滞,那茶碗险些晃落。
他匆忙起身,整了整衣衫,躬身行礼,满目的疑惑不解,声音带着几分询问:“王爷,不知这位是?”
目光在顾寰锦身上来回打量,似是想从她青涩面庞与朴素打扮中寻出些医者威名来。
萧墨宸见状,抬手挠了挠头,手指划过发丝,一抹尴尬悄然爬上脸颊,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略带窘迫地说道:
“墨柒,你先出去,这是我给你家公子请的大夫。”边说边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眼神瞟向顾寰锦,似在示意她莫要在意这小插曲。
墨柒听闻,虽仍心存疑虑,却也不敢多问,再次欠身行礼后,低声应道:“是,王爷。”
便悄然退下,脚步匆匆,出门时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只留屋内三人,气氛凝重又透着一丝微妙的期待。
萧墨宸神色凝重,看着好友痛苦沉睡样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榻旁,侧过身,抬手向顾寰锦示意:“
顾姑娘,这就是我的好友白景逸。”
说着,他目光落在挚友毫无血色的面庞上,眼中的怜惜与自责愈发浓烈,“三年前,我大意陷入重围,危在旦夕。景逸他啊,不顾自身安危,替我挡下那淬了鸠毒的致命一击。
从那之后,这毒便在他体内生根,像恶魔般日夜啃噬,折磨得他不成人形。”
顾寰锦神情专注,认真听完这番话,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对这份生死情谊也颇为触动。
当下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走到床榻边,将药箱搁在一旁凳上,俯身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搭在白景逸瘦骨嶙峋的手腕上,静心感受脉搏的细微跳动,
同时,暗中凝神启动脑海中神秘空间自带的医疗扫描系统。只见她眼眸微闭,神色愈发沉静,
似已沉浸在双重诊察的世界里,不放过任何一丝关乎病情的蛛丝马迹,口中还喃喃低语:“脉息微弱且紊乱,时断时续,毒性似乎已渗透肌理脏腑……”
萧墨宸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寰锦,满怀希冀,盼着她能从这复杂棘手的病情中寻出一线生机,双手不自觉紧握在身前,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那模样,恰似在黑暗中苦盼黎明的孤舟旅人。
顾寰锦紧蹙着眉头,手下依旧搭在那脉搏之上,感受着那微弱且时断时续、仿若残烛般飘摇的律动,心里仿若有一团乱麻,却又在急速地理清头绪。
“不行,这毒太过诡异复杂,寻常把脉难以精准把握毒性根源与侵蚀程度,我得取点血做血液分析,借助空间里的先进检测之法,才可能揪出这‘幕后黑手’。”
顾寰锦在心里暗自思忖道,可当下这屋内,萧墨宸那满含期待又焦灼的目光,恰似沉甸甸的秤砣,让她行事多有不便,当务之急,便是得巧妙地把萧墨宸推出去。
她轻抬眼眸,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专业与笃定,看向萧墨宸,微微欠了欠身,开口说道:“那个王爷啊,麻烦你先出去下。”
说着,她站起身来,顺手拿起药箱,从中取出几枚细长的银针,在指尖轻巧摆弄,以证所言非虚,“我想给白公子扎针试试,这针法需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旁人在场怕是会扰了我的心神,影响施针效果,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萧墨宸本满心焦急,一听要扎针,虽心系好友,可又怕误了事,脸上满是纠结犹豫之色,目光在顾寰锦与白景逸之间来回游移。
片刻,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一礼,声音略带颤抖,满是担忧与恳切:“顾姑娘,那景逸便拜托你了,望你施妙手,救救他,萧某在外候着,若有差池或是需帮手之处,姑娘随时唤我。”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