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张着唇连喘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顺畅之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尾落下,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
她哭得那样委屈,眼尾洇染了淡淡的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柔嫩,可怜。
落入眼中,萧衍无端觉得喉咙干涩发痒。
可眼见她泪珠越来越密,他心中绮念顿散,伸出拇指抹去她的泪。
泪水很烫,连心也跟着被灼烧了一下。
萧衍皱眉:
“你不心悦孤吗?”
这话换了旁人来说是狂妄的,可配上萧衍神只般的相貌,以及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无甚不妥。
小声抽泣着的宁婉,听到这话,冷不丁喉咙被呛了一下,开始连声咳嗽,
萧衍立刻拍她的脊背,帮她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难受劲儿才渐渐过去,宁婉抬起湿漉漉地双眸,望着萧衍,她何时说过心悦于他?
心思敏锐的萧衍一眼就读懂了其中意思,一股莫名地躁意瞬间填满胸腔,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波涛浪涌。
那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萧衍不信,他自来洞若观火,对人的心思极为敏锐,分明能感受到。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姑娘。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有惧意,有忐忑,却没有丝毫厌恶。仔细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懵懂。
萧衍眉峰微拢,一番思索过后,顿时醍醐灌顶,他明白了,她大概是心悦他而不自知。
是了,定是如此。
小姑娘年纪尚小,经历单一,心思也是直白单纯的,不似京中的闺秀,豆蔻年纪就知晓男女之情,为自己谋划前程,工于心计。
想通一切的萧衍,阴霾尽数散去,眉眼也添了三分笑意。
既如此,就让他教她,何为心悦!
他会是个耐心的先生。
思索过后,萧衍猛然起身抱着宁婉往床榻走去。
尚处于惊惧中的宁婉心猛地一提,噙满泪水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要做什么!
结果萧衍只是把她放到床榻上,温声说:“睡吧。”而后便坐在床沿,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举动。
宁婉神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刚刚还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男人,突然就这般放过了她。
萧衍眸光微动,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的戏谑: “怎么?难道要孤陪你一起睡不成?”
“孤倒是乐意。”
言罢,他作势半压下身体,呼出的热气,一股脑喷涌到宁婉面颊上。
以至于宁婉瞬间便慌了神,:“不......不,我这就睡。”
“闭眼睛。”萧衍半是哄半是命令道。
宁婉立刻乖乖阖上双眼。
残余的泪珠还在睫毛上断断续续地滚落,用指尖轻轻一碰,乌黑浓密的睫羽就颤个不停,萧衍心中一软,掖了掖被角,温声:
“孤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帐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婉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木愣愣的望着上面,好似在消化今夜的一夜。
过了会儿,白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颊一热,又飞快地拿开手指……神情有些迷茫与无助。
翌日清晨。
宁婉瞥了好几眼身侧为她布菜的青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青禾,昨夜你可曾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音?青禾动作一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殿下昨夜至此,她和影三大眼瞪小眼的在外侧守着,声响?难不成......殿下竟对郡主做了什么事?
真是没想到冷若冰山的殿下,不仅夜闯闺房,还做出轻薄之举。
心里翻江倒海的青禾,面上却不显:“回郡主,青禾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地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半掩着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之后她不再言语,慢慢喝着冰糖燕窝羹,只是吞咽的动作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