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舒玉给他端去药汤。
黑乎乎的药汁,萧奕看得直皱眉,想到那个味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屏住呼吸……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舒玉想起了女儿生病喝药的情景,她没忍住,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
“夫人在笑我?”萧奕挑眉。
舒玉连忙摇头,澄清自己并无他意:“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却发觉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意味,让舒玉无端觉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极了,扔下一句“晚会儿我再来收碗。”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萧奕眸色深深,举起碗,一饮而尽。
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院落之中。
舒玉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过了一会儿,需要换种丝线,她轻启朱唇,咬断了丝线,那轻轻一咬的动作,不经意间带着某种风情,让透过窗棂睨着她的萧奕,眸色逐渐晦暗。
就这样,日子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两日。舒玉每日三顿,如常为男人送饭送药。
然而,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是个寡妇,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克父克夫的不祥之人,村里人也总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日,母女两人去城中卖帕子,顺带着去药铺抓药,舒玉想让男人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
院中一片沉寂,静得连风都悄无声息,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眨眼间,柴房里多出一个高大身影。
夜影跪倒在地:“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护驾,请陛下责罚!”
萧奕剑眉轻蹙,似是没料到这么快便寻来了这里。
他摆了摆手,面上未有责备之意:“起来吧。”
是他大意了,未曾想,历经两朝,尚有光复前朝之余孽,倒让他们在此地落草为寇,繁衍生息。
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匪徒可有全部歼灭,朕的行踪可有走漏?”
夜影连忙答道:“回陛下,无一人逃脱,宋大人与属下分头寻找陛下,均暗中寻找,并未声张。”
闻言,萧奕微微点头。
在经得萧奕允许后,夜影轻轻为他把脉,他略懂些医术。
“陛下,您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属下建议,立刻返回,让御医为您诊治,以免危及龙体。”他眉头皱起,显然对萧奕的安危十分担忧。
离开?
萧奕脑海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毒血他早已逼出体外,经过几日休养,已无甚大碍,萧奕略一思索,下了明日离开的命令。
夜影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待在这里,但陛下的决定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能听从吩咐,隐于暗处。
直至当晚,夜影终于得以解惑,他亲眼看到自家陛下,入了这家夫人的房间。
以至于,永远一副冷脸的夜影,面容出现大片皲裂。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功夫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形
彼时,在绣着帕子的舒玉,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心中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
萧奕盯着舒玉,毫不掩饰的掠夺之意,他没时间再留在这里。
身为一国之君,不过就是看上个女人,又何须要隐忍?
就算是寡妇,又有何妨!
男人气势凌人的模样,让舒玉心生害怕,她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起身。她不明白男人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手下已经来寻我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舒玉脸上露出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奕有些不悦,这么想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苏奕只是化名,我本名萧奕,乃是…当今圣上。”
什么!舒玉眼中满是惊愕,很快又转为怀疑,这…怎么可能?
“赠你的玉佩上,刻有名讳。”
舒玉慌忙去找玉佩,放在油灯下细细端详。果然,上面刻着“萧奕”二字。
萧是国姓,舒玉是知道的,难道说,他真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