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刘京抬头,看见来人,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哈哈!我以为来得什么大人物,能说出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
“没想到,不是府衙来人,也不是县衙来人,而是狗窝来人!”
站在百姓面前,鼻子比眼睛都要高的丝绸锦衣掌柜,扭头看见两个蹲在树下吃咸菜的家伙,敢笑自己。
他大步走上前,不说话,抬起脚,就要把叶刘京面前小锅踢倒:“你他娘啊!”
他以为面前这一个穿着素衣的家伙是菜鸡一群,踢他们的锅是给他们面子,却不知道他这一脚抬起。
他那不知道死了多少代的老祖宗,都快在地低下把脑袋当成拨浪鼓磕了!
“碰!”一只脚对上一只脚。
混蛋掌柜被人拦下,身子站不稳,差点跪倒在地,他退后两步。
他双手叉腰,指着刚刚踢自己的包老二大骂:“好你个得瘟病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敢踢老子,你知道我是谁?”
“老子可是粮记米店的掌柜,杭湖沈家的人!”
包老二退后一步,没大人的命令,他把自己当成木头,不能说话不能动。
米店混蛋掌柜的,还以为是他听到沈家的名号,怕了自己
他双手叉腰,在南山县作威作福,习惯欺压百姓的样子又拿出来:“狗日的,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让我……”
叶刘京头也不太,开口道:“太吵了,老二老三,让他闭嘴!”
不愧是兄弟俩,配合就是默契。
包老二上前一步,先捂住他的嘴,包老三面带狞笑,露出自己拳头,右手带着铜戒指,戒指上有个凸点。
右手抬高重重落下,只是一下。
米店掌柜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想要说话,却疼得喊不出来。
他躺在地上举起手,想要让救命,站在一边的狗奴才们,眼看自家掌柜被人打倒在地,却没有一个干出头,上前救人。
在米店干活的,多是本地人,心里对米号早就不服气,更何况眼前几人下手如此凶狠,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撑腰。
米店打工的伙计,来充个场面还行,一个月几钱银子,玩什么命啊!
叶刘京坐在原地,盯着爬在地上的米店掌柜,歪着脑袋看向他:“谁让你来的?”
米店掌柜弯曲成快要煮熟的皮皮虾,他挣扎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没办法,实在是疼怕了,以他的脑袋瓜,就是想破了也想不明白,面前这么嚣张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般来说,他出场吓人,搬出粮记米号的名头,对面的人,就应该吓得直不起来腰。
沈家的名头,压根没机会出现在普通百姓耳朵里。
可今日一切失灵,粮号的名头没用了,沈家的名头也压不死人,那些本该藏在暗处救自己的捕快,也没人来。
米店掌柜抬头,模糊之间,他想看清楚叶刘京的脸。
却只看见,眼前人摇摇头。
叶刘京开口说:“既然,你不喜欢说话,就算了!”
“老三,打断他一条腿,让他们把人带回去!”
包老三早就饥渴难耐,他熟练地抽出一根粗木棍,微笑蹲下:“张嘴,咬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怕你叫,是为你好,别疼得咬断舌头!”
粮仓门前排着长龙,许多百姓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粮号掌柜的,现在像条死狗一样怕在地上。
而他们站在一边看着,不但光明正大地看着,还能光明正大地买便宜米!
百姓心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绣衣卫的大人来了,日子就该变好了。
胆小的米店伙计,抬着断腿的掌柜的离开。
南山县粮仓门前,只留下内心激荡难平的百姓,和端起碗吃咸菜滚豆腐的叶刘京。
乔怀维持卖粮的队伍,偷懒的路不平,躲到叶刘京身边,坐在阴凉地里。
洪冯递给他一碗。
他不客气,接过来吃上一口,只觉得大热天毛孔被打开:“真没想到洪大人,还有这手艺。”
他是被乔怀骗来的,对这个临时组建的逃命团队,并没有多少认同感。
路不平吃着,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百姓身上。
一种奇怪的感情,在他心中弥散,总让他想起刚当上鱼龙使的自己。
从江湖归朝廷,入绣衣卫当上鱼龙使的家伙,除了几个少有的官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