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挂。
将近七月,地里増血草长势大好,空气里弥漫着野果子成熟的味道。
叶刘京骑着高头大马,身侧跟着一个穿着青袍的黑面男子。
男子拱手微笑开口:“大人,前面就是我们南山县了!”
“有劳徐县丞了!大早上赶到蔡县,到现在还未休息。”叶刘京客气回答,丝毫没摆上官的官威。
他本就是上官,再摆谱子就显得难为人了。
出东都时候,王三正教他,对待下层小官应当温和一些,对待跟自己差不多,低一级的官员才应该摆大人面孔。
王大人做官,都做成精了,哪都有熟人,哪都有朋友,他的教诲,叶刘京一刻不肯忘记。
徐县丞躬身,小声询问:“我听说,大人是来收取税银的?”
“对,去年杭湖府的税银,一文没交,陛下很生气,特派我和洪大人来催收税银!”
徐县丞奇怪开口:“可,今年年初,杭湖府来收増血草时候,就已经将税银收上去了,以往也都是这等管理。”
“每一年,杭湖府统一来买百姓的増血草,然后从中扣除税银,再留下下次播种的増血草种子!”
“这税银,本就不该再收第二次了!”
叶刘京只假装不知道:“还有这种事?难道是杭湖府那边出的事情?不行,税银可是大事,我要写信问问户部的大人们!”
徐县丞知道自己多话,连忙拍打嘴巴:“也可能是政策变了,我不清楚,总之上面给的命令,咱县令也是这样吩咐,这就肯定是对的,是对的!”
叶刘京不再看他,冷哼一声。
县丞是县令的副手,收缴税银的事,本来就该他分管,现在他倒是不知道了?
是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难说啊!
杭湖府官员,上下无数张嘴,叶刘京从心里觉得,谁都不能轻信。
徐县丞押马上前,跟守城士兵交代。
乔怀突然驱马靠近叶刘京开口道:“大人,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怎么说?”
“他会武功,你看他手上茧子,这不是一般的好手,怕不是八品的武夫!”
“这能说明什么?”路不平奇怪询问。
他识人术独步柳池街,他都没看出来有问题,乔怀……哼!小人一个,能看出来个屁!
乔怀不去看他,开口解释:“可他一直都拉不住马缰绳,装作不习惯骑马的样子!”
叶刘京奇怪开口:“你是说,他有事隐瞒?”
路不平更加疑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叶刘京摆手:“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乔怀的怀疑很正常,留心他,让人查查他。”
徐县丞骑马转身,向叶刘京奔来,开口大喊:“大人,已经说好,最近南山县贼患太严,守门的士兵换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现在已经说好,咱们快快进城,县令大人还在县衙等着咱们呢!”
“嗯!”叶刘京答应一声,从两侧士兵中间进门。
他小声开口道:“查一查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
不怪,叶刘京多心,实在是他们手中的武器看上去就很坚硬,不像一般守城兵士手中柳叶刀那么脆弱。
叶刘京跟在徐县丞身后,南山县这种小县城构建简单,又因为县城内多水路河道,故而县城并不像大武多数城市一样,中街长道直通向城市里,最大的建筑。
他在南山县七拐八扭,走过一条河,看见一条繁华老街。
老街上人不多,估计是恐惧于贼患,多数百姓都躲了起来,无事不出门。
街上有几十个人,他们看着徐县丞,目光再落在叶刘京身上。
百姓不傻,只是信息有限,他们清楚地知道,能骑马走在县丞前的人,肯定是大人物。
路不平奇怪的目光扫过百姓,疑惑开口:“大人,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很奇怪!”
叶刘京这才注意到,多数百姓不敢直接看自己,但有些小孩妇孺老人,都歪着脑袋目光落在自己一行人身上,他们眼神里没有敬畏,只有愤怒。
叶刘京暗道一声不好。
南山县的家伙不讲道义,本以为战斗的开始要再等一等,现在看来恐怕自己进城之前,他们早就在百姓中,散布自己等人的消息。
都不用说谎话,只需要告诉百姓,这群官员是来收税银的……
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