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善微微颔首,小皇帝明知故问。
“为何”
“锁住山海关,任辽东有多大变故,京师无忧”
“其二,若以登莱为海上基地,需授予皇命专权,令派大员坐镇。一者,不再由山东布政司管辖,以免政令阻塞,贻误战机;二者,海、陆师权柄,不可集于熊经略一人;三者,操练海师,耗费巨大,多年方成,需要事有专精”
“你可有胆量,去监军熊延弼?”
“臣,愿往”
“洪承畴官阶过低,恐不堪任,臣再推举原兵部侍郎王在晋任辽东巡抚,代行监军”
“臣推举原兵部侍郎张鹤鸣,张鹤鸣平苗有功,精于军略,正是不二之选”
,!
“此二人,迟迟不来赴任,朕等不起”
不知为何,校哥儿对刘一燝韩爌举荐的这两人,有种直觉上的害怕。
“就洪承畴吧,凭他今日一番见解”
皇帝配合演戏,熊延弼心中大喜
“陛下,臣还有一请”
“讲”
“臣请足兵足粮足械,不得已,请开内帑”
“准”
这一下,又出乎全场意外了。谁不知道,小皇帝抠门得很。
谁能从皇帝手上抠出钱来,就能扬名士林。满朝贤臣无功而返,却叫熊蛮子却拔得了头功。
会后,韩刘二人耳语了许久。
散朝后,几波文士雅客前往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府拜问,都吃了闭门羹。
而今骆都督忙于整顿军务,再也无暇会客了。
熊延弼是第三天走的,但走之前,不单拿走了尚方宝剑。
专有一天,熊延弼拿着令书,由皇帝亲近内侍陪同,把京中军械库、火药库、军马场,通通淘了个空。京营、五军都督府、各勋贵家、各库藏司都暴跳如雷,无奈皇帝近侍在前,熊又是有名的蛮子,只能偷偷咽下这口气了。
满载而归的熊延弼,竟还有一队黑衣净军傍身,他们是押运百万内帑库银的,这笔军饷,谁也过不了手。又是无数人暗中痛骂。
千辛万苦,校哥儿终于在最要命的位置完成了初步布局。
但对面的棋手,也有自己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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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依然翱翔在雪天,穿过戒备森严的座座山峰,落在了高岗上的一座城池。
城池原属于大明的建州卫,此后又依照汉人的筑城法加固修建,此处地势高,有水井,可长期坚守,难以攻破。
在这长白的大地,唯有此处黝黑高耸,有如阴森的兽穴。
可惜城池太小,包容不住野心。内城方圆只有一里,外城长宽也都不到三里。兽王的议事厅,也只是个小亭子,里面挤满了满脸横肉的军将。
这些半兽人一样的生物,此刻都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丝毫声响。
兽王在翻看海东青带来的情报,用冰冷的金属音,发出一条条指令。
“这大明又换了个小皇帝,才十五岁,也不知,往后哪个太监说了算”
“熊延弼这文人不错,有胆有谋,可惜,要叫小皇帝给换了”
“莽古尔泰,你和武拜再去北边抓些野人来充军,冬天,都躲在地穴里呢,好逮,每人送一个汉女,给把斧头就能上阵拼命”
“粮食都紧着点吃,不行,把没用的汉人都杀了,反正春天后,还能抓一批”
“二月之前,李永芳要挑选好那边的内应;黄台吉也去科尔沁挑好人马”
“雪融化之前,辽阳、沈阳,都要真正拿到我大金手里”
放下情报,兽王又望向那远方的梦中城市。
唯有那清脆的童音,敢在此时发问:
“阿玛,沈阳辽阳,上次不都可以拿下吗?”
“一个萨尔浒,不够,汉人还没都吓破胆。这次,要把胆敢反抗的通通杀光。辽东,才会是我大金的辽东”
“多铎,你记住,一城一池的得失不重要”
“人心,才是最大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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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才是最大的战场”
一只手拿着黑棋,轻轻一点。大局已成,四角优势合纵连横,就连天元,也被锁牢了。
那一个如午夜电台一样醇厚的声音,轻轻说道
“而今天下士人之心,尽归我东林,阁老何不及早入京,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