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左都御史高攀龙附议”
“臣礼部员外郎顾大章附议”
“臣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附议”
“臣大理寺少卿惠世扬附议”
“臣太仆寺少卿周朝瑞附议”
“臣河南道御史袁化中附议”
“臣山东道御史黄尊素附议”
“臣刑科给事中解学龙附议”
“臣光禄寺少卿丁元荐附议”
“臣尚宝司少卿黄正宾附议”
“臣右都御史曹于汴附议”
“臣左中允钱谦益附议”
一个又一个正气凛然的身姿,站到了那个队列之中。大量是青袍,也有少量绯袍。
这倾巢而出,像食人鱼,还是行军蚁?论人数,差不多有朝堂上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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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哥儿并不阻止,还有谁?
史继偕从座位中站了起来,脸上无喜无悲,只是轻轻摘下了帽子,双手捧住
“臣子,而今正在籍中,若有其事,当请乡府县监司严加鞫审,臣并无多言”
“今日就当回避”
“叮~~叮~~”
那些人方要开口,却听见了清脆的敲击声,皇帝轻轻敲响了桌上的玉罄。
他表情轻松,慢慢的走下了御座。甚至还有空看了一眼孙尚书,放开那些剧本,让我来。
他走到史阁老面前,亲手将他官帽戴上,双手扶其入座。
随后,他转身对着自己的龙椅,拜了一拜,然后看向那群食人鱼。
“前一次弹劾方阁老,沈阳大战之前;此次弹劾史阁老,辽东正又交战。诸位,忧心国事,会选时机啊!”
以一波嘲讽为序,小皇帝不急不躁。他发现自己的公鸭嗓子,快好了,基本是成人音色了。
“朕登基之初,有言,朕愚笨,但也努力照诸君的意思,做一个好皇帝,你们要朕开内帑,朕开了。要罢处矿榷监,朕罢处了。要朕学经典,朕学了。要朕宽免赋税徭役,朕也尽力做了。”
“而朕,只要一个清清净净,安心做事的朝堂,不要纷纷扰扰,咬来咬去,可惜呢。”
他回头,对着那些曾被弹劾、正被弹劾、将被弹劾的位置。
“朕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村子,住着的大都是老实的农人。不过也有些无赖闲汉,不务正事,总对那些老实农人指指点点,你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开始,无人理会。后来闲汉越来越多,成群结队,欺负那些独善其身的老实人。于是一家家老实人,都被赶走了。于是,闲汉们联合起来,驱赶村首。”
“村首不平,曰,何至于此?却有人说了,他们驱逐张家时,你不开口;驱逐李家时,你也不开口,驱逐王家,你还是不开口。现在他们驱逐你了,却也没人帮你开口了。于是这村子,便成了闲汉村”
“朕不愿做那村首。国事繁忙,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挡住了建奴,平定了红苗,却又有火宅水患接踵而至。朕不能见这些勇于任事的大臣,叫成群结队的闲汉驱逐。今日弹劾刑部,明日弹劾兵部,后日弹劾阁老,这是什么?这是党争!莫非要争到整个朝堂都成你们东林的人,叫天下成为你们党人的天下,才能罢休吗?”
“干脆,你们弹劾朕罢,如何”
他转身,直面那些理直气壮的人。
“东林党!”
皇帝亲自点名定性了!这势必会载入青史。正人们有些慌,这才发现,今日负责朝会记录的礼官,也换人了。
“臣给事中霍维华,弹劾东林人结党营私,欺凌大臣,逼迫君上”
有机灵人跳了出来。
“臣姚宗文附议”
“臣官应震附议”
有更多的人听懂了皇帝故事的意思,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另外一队
脚步声一个接一个,校哥儿感受到了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这故事情节,脱离了各方的剧本。场面已完全失控,对正人们而言。
他们还有最后的绝招,光荣的绝招,伟大的绝招。
舍生取义,名扬千古。
需要找个柱子当道具,拿脑瓜子撞上去
可,今日的柱子都被包住了,柱子下,站得都是带着面罩,木头一样的无垢军。他们手上突然变出了绳索麻核,来呀,来一个捆一个,扒去衣冠,塞住臭嘴,扔出殿外,看谁难堪。
“陛下说臣等不正事,党争,臣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