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乞陛下大奋雷霆,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
这一轮弹劾很有章法,先针对厂卫,再锁定东厂,最后瞄准涂文辅一人。
关键是,弹劾者来自东林、浙党、闽党,几乎集合了文臣各方势力。
关键是,他们说的事,基本能对上号,虽然内情校哥儿很清楚,但他决不能解释。最危险在于,宫内大清洗之后,内廷已成文臣们的信号盲区了,而如今,谁给他们这么确切的消息呢?
,!
按“流程”,青衣嘴炮们之后,红袍大员们要重磅出击了,阁老尚书群的座位上,刘一燝方要站起来,校哥儿摇手阻止了。小皇帝面上淡定,甚至还挂着笑容,和蔼可亲。
“诸位爱卿的弹劾奏折,朕先收下,待小朝会与诸位阁老尚书,好生商议”
规矩立下了,就不能破。朕只在小朝会上做决策,弹劾就当是民意反馈好了,朕不想朝会吵吵闹闹,嘴炮治国。
然而第二波“民意”,又是汹涌而来。
“臣翰林院修撰文震孟有谏,如今国家多事,后金为患辽东,西南叛乱未平,朝廷度支艰难,正是修养生息,卧薪尝胆之时,实不应再进军河套,另起战事。臣深知国土珍惜,寸不可让,祖宗基业,只可增,不可减。而今皇上圣明,百官皆有进取之心。何妨将时日放长,且先消兵弥祸,待来日兵精粮足,再重扩河山”
这位新科状元已经四十八岁了,面目刚直,声音洪亮,一身正气令人看着舒适。说得挺有理,只是时机不对,朕已经出兵了,怎能半途而废。
“臣附议,百年前我大明进军河套,年耗军费数百万,经年累月,无以为续,此前车之鉴也”
“臣附议,河套可攻不可守,耗费巨大,百年前已有定策”
“臣附议,河套尚且不如鸡肋,得之无益”
若文震孟说得还有几分道理,跟着在后面的,就越说越离谱了,校哥儿怀疑,文状元是被人忽悠打头炮的。
同样,挥挥手,朕只在小朝会上决策大事。
事到如今,他如何看不出,这是满朝大臣都对他有意见了。到底朕在何处露出马脚了,或者处处都是马脚?在一堆老奸巨猾面前,“朕愚钝”的面目还能掩饰多久?
小朝会上,校哥儿一脸诚恳,准备接受老臣们的教育。没有了那群徒子徒孙在场,你们就直接一点吧。
“朕愚钝,诸位阁老怎看?”
第一个破冰的,当然是孙尚书了,只见他摇头叹气,痛心疾首。
“陛下啊,厂卫祸国,当年江斌、汪直,皆是前车之鉴啊!”
“朝臣们不知,诸位老师们如何不知,辽东之战,西南平叛,若非厂卫,这胜负还很难说啊”
不看你俩二人转了,性急的首辅史继偕站起来说话了
“陛下啊,当年成祖皇帝设立锦衣卫,专为刺探军情所用,可不曾有干政之举啊”
“陛下设立无垢军,可用的尽是不读圣贤书、不知忠义之人,万一有心怀叵测者藏匿其中,只怕会有大祸啊”
说这话的是刘一燝阁老,校哥儿本想怼一句,难道用你整顿不出来的京营?想想气氛不对,只能忍了。
“辽东、西南战事未平,陛下还是多让厂卫尽受本职吧”
这是叶向高阁老的表态,他也是和稀泥的高手。
只是,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刘一燝阁老意犹未尽:
“陛下,那涂文辅罪责明确,若不拿下,怎能平息满朝滔滔义愤啊!”
举目四顾,竟无人为涂大伴说话,看得陪同上朝的刘时敏都心有不忍,却更加不好开口。
“涂大伴尚未回京,待他回来,朕一定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刘一燝心满意足,看来,小皇帝是要丢卒保车了吧。
“陛下啊,文状元言之有理,这河套之战,户部度支,真不知如何做起”
毕懋良一脸愁容,他上过战场,自然知道边民被劫掠的苦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陛下,先稳住蒙鞑,对付建奴,此方略不可变啊。”
史继偕做事:()明天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