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喘气,这厮又是一轮攻击输出。
年轻人,有这劲头挺好,且看老贺如何猫抓老鼠,把你耗得筋疲力尽。
“嘭!”
老贺闪过木刀,单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将对手摔倒在地。
“还来?”
“孙五七!孙五七!”
底下起哄更起劲了,那对手晕乎乎的坐起来,把刀一扔,放弃了。
“当本伯傻啊,不来了!打是打不过你,但那火炮分级,还是那个理!”
,!
拿掉湿漉漉的头盔面甲,这却不是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有三十出头了,短络腮胡,脸上有个刀疤,那是与人街头斗殴留下的。
校哥儿有印象,一堆受训勋贵子弟里就属他年龄大,现任应城伯,孙廷勋。
初代应城伯孙岩,凤阳人,朱元璋的嫡系死忠,军职只到千户就退休了。朱棣靖难的时候,请他复出,代守通州,被“平叛”大军屡次围攻,死战不降,因此守城大功,受封应城伯。但老头杀性大,后来因私怨杀人,被褫夺爵位贬去交趾,死前才许他回乡复爵。
看这架势,这孙廷勋也是桀骜不驯的主儿。
“见过陛下!”
校哥儿一现身,自然是打不下去,也不起哄了。
“为何与贺总兵比试?”
“微臣。啊不。学员觉得,这操典中的火炮配比有问题?”
“噢,有何问题?”
“操典中只重虎蹲小炮,大炮却未分级,亦无明确配比,攻城战、野战、水战更无细分”
“依你看?”
“应以三、六、九、十二、十五斤、十八斤分档。其中九斤者,为红衣大炮常见口径,威力足够,用炮车运送也不显笨重,可为我军主力火炮。但野战时,应多配六斤、三斤炮,还可用链弹破骑兵”
校哥儿有点懵,混吃等死的勋贵,怎有这款异类?
“为何你如此熟悉火炮?”
“营中不忌进出炮坊,学员自去问的”
“所以你就想改操典?”
“贺总兵说我没上过战场,不可妄言”
“陛下,卑职让他写个报告上来,这厮却说写不来”
“学员与那文字有仇,提笔半日,还写不出一百个字,可难死我了”
“哈哈哈”
“对了,为何他们叫你孙五七?”
“微臣学员年少时放浪,流连青楼乐坊,有次没玩没尽兴,身上却止剩五十七枚铜钱被扔了出来”
“哈哈哈,你是伯爷,报出名号,谁敢扔你?”
“这欢场有欢场的讲究,仗势欺人,就不好玩了”
这厮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这样吧,带上你的想法去兵部找茅元仪,毕业后就帮他造炮吧”
“陛下,臣想上战场,最好是水师”
“你与他们不同,已承袭了爵位,何必还上战场?”
“这伯爷当久了,吃喝嫖赌都没意思了,祖宗功业都是刀头舔血换来的,也该后辈们尽尽力了”
“为何是水师”
“骑步师能打的太多了,曹变蛟、马祥麟、黄得功、周遇吉我连贺总兵都打不过”
“以前有个叫毛文龙的也这么说,毕业后,你也去登莱找袁可立吧”
这人又混蛋又精明,校哥儿正想多聊两句,内侍匆匆来报,魏忠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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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御书房正上演一场兄弟情深
“若奴婢在,绝不叫厂督受这等委屈”
“无妨,东厂本就应该背些骂名,若文臣都夸你,那就不对了”
远远的,见魏忠贤与涂文辅抱作一团,校哥儿冷眼旁观,心中警铃大响。这种魏忠贤,还留不留?
进了木工坊,校哥儿叫众人退下,单留下了全身漆黑的暗衣卫一人。
魏忠贤的鬓角多了些许白发,神色匆忙。皇帝冷冷的,一言不发,魏忠贤欲言,又止。
“跟了你许久的陈德润,死了”
魏忠贤抬起了头,眼眶一红,语气哽咽
“咱们做奴婢的,能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其所,不负陛下”
“不是建奴暗谍杀的,是朕叫暗衣卫动的手”
魏忠贤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带着探寻,却依然没有开口
“他私通朝臣,泄露东厂机密,死不足惜”
“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