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克莱姆的日子仿佛被一只隐匿于暗处的巨手肆意拨弄着,浑浑噩噩间,已然过去了好些时日。这些天,他如同一只在伤痛中瑟缩、躲在幽暗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全靠着奥佩克大学一位教授的庇佑,才勉强寻得一丝安宁。
回想起黑水河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自己吞噬的可怖场景,克莱姆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河水好似一群蛮横的入侵者,不由分说地灌进他的肺里,那如被死神紧紧扼住咽喉般的压迫感,仿佛将他拖入了无尽黑暗、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也不知博士和艾米如今境况如何,于他而言,自己能在那场劫难中死里逃生,已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位教授与克莱姆的缘分,需追溯到遥远的往昔。那时,克莱姆还是个青涩稚嫩的大学生,便满怀热忱地跟着海恩博士潜心钻研学问。也就是在那时,教授的目光被这个眼神中透着坚定执着光芒的年轻人所吸引。
后来,克莱姆将自己那些仿若天方夜谭般的离奇经历,毫无保留地一一说与教授听。尽管教授对神秘学领域多少有着一些了解,可当听闻这些超乎想象的故事时,还是忍不住惊得咋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又一个夜幕悄然降临。这些日子,克莱姆就像一只被困在狭小笼子里焦躁不安的鸟,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或许,是时候出去走走了,让外面那清新的空气吹散淤积在心中的重重阴霾。
“克莱姆?你这是打算去哪儿?”教授瞧见克莱姆披上外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想出去透透气。有什么问题吗,科莱塔教授?”
“当然有问题!都怪我之前没跟你讲明白,你先坐下。我去拿点喝的。”
克莱姆依言坐下后,科莱塔端来了两杯本地的红酒。那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曳、晃动,恰似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秘密的神秘漩涡。
“现在外面起雾了,在我们这座城市,夜晚大雾弥漫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最近发生了好多起袭击案件,凶手专门挑在大雾天作案,好多市民都惨遭毒手。每天晚上市民警备队都忙得焦头烂额,你就别出去冒险了。”
“原来是这样,这也太可恶了。”克莱姆站起身来,把外衣重新挂好,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酒的辛辣瞬间在舌尖散开,刺激着他的感官。
“其实我也很担心你老师和同学的安危。特修斯以前和我是同窗,我们都相识十多年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不出去了。”
克莱姆回到房间,一头重重地倒在床上。刚要进入梦乡,窗外猝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
那是一阵急促且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想必是市民警备队正在巡逻。听说昨晚又发生了两起极其可怕的案件,一个人当场就没了性命,另一个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也不幸离世。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人命案,市长都慌了神,赶忙定下了严格的宵禁制度,还命令警备队全员出动上街巡逻。
这时,河面上的雾气仿若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怪物,肆意地蔓延开来。据说这雾气浓重到能将整个城市都隐匿起来,倘若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做坏事,此时无疑是最佳时机。
克莱姆本想对这些置之不理,可这几天的恐怖经历就像一场如影随形的噩梦,死死地缠着他,让他心里直发怵。
他躺在床上,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如潮水般愈发汹涌。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击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到底是什么东西?”克莱姆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心跳不由自主地急剧加快。
声音是从窗户外面传进来的,他小心翼翼地隔着玻璃往外瞧。
外面的雾气浓得好似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黑森林外面那同样浓重的大雾。但这里的雾又有着些许不同,没有大海那股咸腥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泥土的气息,仿若从地下深处缓缓钻出来的一般。
窗外除了白茫茫一片的雾气,什么都瞧不真切,河面、街道,还有那些正在巡逻的士兵,都好似被这诡异的雾气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勉强看到一些影影绰绰、模糊不清的影子。
“这种天气,实在是让人胆寒。”克莱姆忆起在黑森林里的那段日子,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