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上的萧瑟,目光中满是狐疑,压低声音问道:“之后,他竟佯装再度入眠,你也察觉到了吧?”
华锦憋着笑,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了,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是的。”
落明轩瞬间暴跳如雷,眼睛瞪得像铜铃,嗷一嗓子喊出来:“大胆狂徒,竟敢亵渎千落师姐,看我今天不把他‘料理’了!”说着,“唰”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
华锦眉梢轻挑,语气里透着几分嗔怪与不耐,对着落明轩斥道:“真没眼力见,这儿哪有你插手的份儿?赶紧一边儿去!” 言罢,她身姿轻盈,如灵动的小鹿般从自木椅上翩然跃下,利落地将身后那硕大的药箱稳稳背在肩头,而后转身,对着李素王说道:“老爷子,咱们一道过去瞧瞧何去吧,是时候为那位换药了。”
李素王颔首示意,应了声“好嘞”,便信步朝前迈了几步。旋即,他似是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到落明轩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其拉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后生啊,做事可不能这般莽撞。你瞧瞧你,这般不解风情,莫不是从未涉足情场 ?”
落明轩眼神闪躲,磕磕绊绊地回道:“未……未曾有过。”说罢,他低垂着头,手忙脚乱地把手中长剑归入剑鞘,动作显得有些慌乱。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从耳根一直蔓延到整张脸,在夕阳余晖映照下,显得格外显眼。
李素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洞悉世事的温和笑意,眼中带着打趣的意味,轻声问道:“那你心中可曾藏着一个特别的人,让你心动不已的那种?”
落明轩轻垂眼眸,长睫微颤,似是藏着万千心事。须臾,他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随后,从齿间逸出一丝极淡却又饱含深情的回应:“自是有的 。”
华锦几人渐行渐远,身影隐没在朦胧天色里。
这时,司空千落悠悠转醒,意识回笼间,惊觉自己正依偎在萧瑟胸膛中,双颊瞬间浮起一抹醉人的酡红,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
她抬眸望向萧瑟,只见他神色淡然,仿若幽潭无波,静谧安然的气质如无形的引力,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沦。恍惚间,司空千落不受控制地抬起手,那皓腕如羊脂玉般莹润,手指微微蜷曲,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羞与试探,缓缓朝着萧瑟的面庞伸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萧瑟面庞的刹那,仿若心有灵犀一般,萧瑟的睫羽仿若振翅欲飞的蝶,轻轻颤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份令人沉醉的静谧。
司空千落陡然一滞,俏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之情如汹涌潮水般在眼底翻涌。紧接着,她不假思索地抡起手臂,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半空,“啪”的一记清脆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萧瑟的面庞上,那声响在寂静空间里格外突兀。
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萧瑟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惊愕之中。他脑海一片空白,满心的预想全然被打乱,只觉得眼前这状况荒谬至极。心中又气又觉得哭笑不得,不禁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与质问 :“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好端端扇我作甚?”
司空千落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周身散发着熊熊怒火,厉声嗔道:“你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装睡,别想抵赖!”
萧瑟一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梗着脖子,嘴硬地反驳道:“胡说八道!明明是见你酣眠正浓,我,我不忍心惊扰,才一直安安静静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装睡?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说罢,他还傲娇地别过头,一副不打算再理她的模样 。
“哼,无耻之徒!”司空千落怒极,不假思索,“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啐在了萧瑟面颊上。
这一举动太过突然,萧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双目圆睁,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而司空千落自己也瞬间僵住,似乎也被自己冲动之下的行为惊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满是懊悔与无措 。
萧瑟强压着内心几乎要喷发的怒火,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缓地将脸上那口唾沫抹去。紧接着,他再也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司!空!千!落!”
这一声怒喝,犹如平地惊雷。司空千落听闻,俏脸瞬间血色全无,吓得花容失色。她想都没想,转身撒腿就往外跑。然而,脚步刚迈到门口,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朝着地面栽去。
好在何从恰好从旁边经过,他反应敏捷,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伸出双臂,将晕厥的司空千落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