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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榻上,想了许久许久,只是思绪七零八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这人间,就是这样朦朦胧胧的。
尉迟阔回来了,他的脚步很轻,只是每一步的接近,都在萧千月心里泛起了涟漪。
他回到自己身边坐下,萧千月尽量低下头,怕他看到自己落泪。
可再隐瞒有什么用呢,尉迟阔一看便知,她这般敏感脆弱的人,又止不住落泪了。
“我自己来吧。”萧千月看着满是药渍的手,缓缓说道。
药虽敷好了,只是感到手上还是有着火辣辣的疼。雁玹做事,实在是太狠心了!
尉迟阔笑了笑,说道:“我想帮你多做些,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你在写情报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心软?”
啊?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萧千月擦干泪,忽然抬头,说道:“我才不会呢!有关你的要事,我之前可都写上然后寄信回去了!”
尉迟阔暗笑——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每次寄往水月西南的信,自己可都是有偷偷看过。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琐事罢了。真正会关乎到水月王朝的要紧事,她不过一笔带过。
“啊?我怎么感觉你在笑我?”萧千月出言不讳。
尉迟阔不语,任着她说话,自己只是用湿热的手帕缓缓擦拭着。擦去那些药渍,却见少女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却又好像很是熟悉……
“尉迟阔,你看诶,这个,这个!”
黛儿稚嫩的嗓音忽然在耳旁响起,尉迟阔忽然陷入了回忆。
“看什么啊?”
不知道今日长公主来找自己,又要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尉迟阔本忙着看些账本,见长公主来了,缓缓起身,清瘦的少年本已是身心疲惫,长公主的忽然到来给这沉闷的午后添了些阳光。
“我手腕上的月亮呀,嘻嘻嘻。”那回黛儿还在换牙呢,笑起来的时候门牙都还没齐。
十来岁的尉迟阔走近一看,却见长公主白皙的手腕上,确确实实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那轮月牙泛着些许粉红,隐匿在她的左右腕上,很是别致。
“好看。”自己只是一笑,看着她童真无邪的笑靥,淡淡说道。
现在,八年过去了,那一幕的发生,却仿佛还在昨日。只是如今想起来,自己的心还会有些许荡漾,会心一笑。
他在傻笑什么啊?心不在焉的……萧千月看着他忽然走神了,感觉他忽然变了一个人。
只是,为什么看着看着,总是感觉,他和自己,是不是很早就见过……
忽然,尉迟阔的目光忽然停滞住了,神情开始便得凝重。
萧千月的手腕上,怎会也有这月牙胎记……
尉迟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长公主才会有这般错觉!
可是,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的!
当手帕轻轻拂过她的手腕后,却见那粉红的月牙清晰地出现在萧千月的手腕上,确凿无疑。
此时此刻千万种思绪涌入尉迟阔的心里,令尉迟阔瞬间难以把持。怎会这样?萧千月她莫非是……
长公主!
是啊!萧千月她和长公主一样,不爱待在皇宫,喜欢糖月糕,喜欢耍刀弄剑,喜欢自由不受约束……还有她的眼睛,自己从在安炀国第一次看见她,便觉得她的双眼,同长公主真的好像,好像……
似是故人来。尉迟阔那一刻的情绪彻底控制不住了,颤抖的手,颤抖的嗓音,尉迟阔说道:“萧千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尉迟阔的情绪变化得好大!那一瞬间,萧千月害怕了,他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将军,而是,而是……
他是谁,怎么忽然会这么陌生!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吗?好、好可怕……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黛儿,我找了你八年,八年了……”
尉迟阔他竟然,忽然落泪了……
红润的双眼,呜咽的嗓音,此时此刻,房屋内的火烛忽明忽暗,随后却见他撕心裂肺地说着:“黛儿,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认我,那八年,我真的,真的很痛苦你知道吗。我踏遍水月的大半个江山,一有征战,我便会主动请缨,你可知为何?那是因为,我在找你啊!黛儿,求求你告诉我,你是黛儿好吗?不要再跟我隐瞒了,我是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放手。”
“尉迟阔,我不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