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微吹拂,秋韵点点,尉迟府上的芭蕉叶还沾着些许霜露。
记得从前,长公主未曾离去的时候,尉迟阔也还是个无忧的孩童。若她不曾失踪过,那伴随尉迟阔成长的,还会是那么多的痛,那么多的撕心裂肺吗。
若她后来不曾遇到魏长夜,现在,还会这样纠结万分,苦苦挣扎吗。
可又有谁知,今生今世,魏长夜本是为她而来。谁又看到了前世神界,纷纷大雪之下,心中怀揣着千万分无可奈何的悲情儿郎。
真是,世事无常,命途叵测。
这世道,哪会有什么说得清的事情。
“尉迟阔,你可知,朝廷中,到底是有谁想要加害于你。”萧千月看着他的双眸,认真地缓缓问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尉迟阔看着她,回问一句。
可看着她的那一刻,尉迟阔多希望,黛儿的成长记忆里,一直可以,有自己。
她回来了,可占据住她的心的,却成了另一个人。
尉迟阔的眸里忽然闪过一丝怅然。
“因为,之前你遇刺的时候,那些想要杀害你的人,不也是毒影宗的弟子吗,这一点,我不会弄错的。如今朝廷里一直有人想要加害你,这些人,怕是同毒影宗有勾结。”萧千月说道。
“嗯,”尉迟阔只是略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尉迟阔忽然止住了话语。
萧千月等着他继续发话呢!
“嗯嗯然后呢?尉迟阔,这么多年了,想必你应该是有些知道,是朝廷里的谁吧!”萧千月上前一步,急问道。
“公主殿下,”尉迟阔说道,“在没有证据之前,这种事情,我不能随便说。”
尉迟阔的这番话,让萧千月感到心里堵了堵。
“是我不值得信任,还是说,在你尉迟阔眼里,我在为人处世方面,还不过像是个孩子呢。您做事,还真是严谨呢。”萧千月似有些不悦了。
嘶……
这脾性,真的一点没改。
“咳,”尉迟阔强作镇定,“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但是,公主殿下,有时候,知者有所累。如今我和你说了,接下来,在朝廷里的走的每一步,你都要更加谨慎。”
“嗯,我懂你的意思,尉迟阔。”萧千月认真说道。
尉迟阔一笑,只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能再把她当作孩子看待了。
“进屋说吧,外面凉。”
萧千月小心翼翼地同他进了室内,坐下后,才忽然瞥见那好好摆放着的凤骨焦尾琴。
看到古琴的那一刻,虽看似无所谓,可心里,却不知怎地,有些疼痛。
时间,过得好快,从前的那些小儿时光,终是一去不复返。
“是秦嵩。”尉迟阔坐下后,说道。
“秦嵩?你是说,秦妃的兄长,当朝宰相,秦嵩?为何,你为何会认为,想要加害你的人是他?”萧千月问道。
尉迟阔的眸子闪过一丝谨慎沉稳,随后缓缓说道:“这些年来,你不在皇宫,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其实自痕帝登基以来,根基一直不稳,为此,周将军主张轻徭薄赋,稳定民心,只是秦嵩一直以为,朝廷内帑空乏,官员俸禄微乎其微,周将军所倡导的,实在不可取。起初周将军也只是以为秦嵩所想,亦是为朝廷作打算。只是后来,周将军察觉到,秦嵩,竟在贪污。后来,周将军战功赫赫,在朝廷里愈加德高望重,于是秦嵩凭着自己的手段削减军资。这些事情,看似朝廷无人知,但有些朝臣,心里,都是有数的。”
“父皇为何不废了他丞相一职!”萧千月感到胸中一阵怒气,发话道。
“长公主,万不可冲动。”尉迟阔冷静说道。
萧千月压抑住心火,继续听他细说。
“你也是知道的,秦妃,可是他的亲妹妹。”尉迟阔话里有话。
萧千月忽然明白了。
“所以,其实现在,秦嵩最忌惮的人,其实是你吧,以你的能力,想必你手里还有许多秦嵩贪污的证据。尉迟阔,你是唯一能够继承周将军衣钵之人,如今周将军年迈了,秦嵩或许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上还能惊现你这样令人生畏的后生。”
尉迟阔宽慰一笑:“哪有,公主殿下谬赞。”
“可不是吗,尉迟阔,你已经很厉害了!我记得,从前的你,就和他们不一样,不然,父皇怎会这么放心让我出宫去找你!”萧千月说道。
是吗,可这又如何,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