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酒窖里,原本储藏的物资酒水早已被清空,此刻的地下空间内,到处都是被暴力拓宽的痕迹,一个个身着黑袍的旧影教团人员在此忙碌着。
在头戴高帽的旧影执教与三位传教士的带领下,他们在地面上开凿出了一处处像是尖牙利齿形状的,可以放入一整个人的深坑。
此刻这些深坑已经被填埋,暴露在外的,则是一株株巨大的黑蒲英,它们白色的竖芯上,延展的黑色球形网络相互挤挨着,围成了一个规律的圆环。
站在周遭的普通教众们,在昏暗模糊的视线中,似乎都幻视到了许多人手拉着手站在坑洞里的景象。
只是他们的面容和体表,都被那巨大黑蒲英,它们竖芯末端的人形神经状根须所攀附根植。
布置好仪式祭坛,诸多普通教众心下都松了口气。
“按照那位深渊执教的说法,他们的仪式就是这么布置的吧?”
三位身着漆黑长袍,没有带高帽的传教士中,一位面容颇为沧桑的中年人问道。
他身边的执教回答道:
“黑蒲英这种东西,和我们的血肉触须怪作用是一样的,按巫师们的说法,都是为了束缚灵魂,通过改变和放大祭品的灵魂波动,使之进入特殊的波段中,然后穿透精神世界,定位到我主永恒的象征世界中。”
“但是我们这样布置仪式真的没问题吗?我主不会不喜欢吗?”
听到他这样说,一个似乎是新来的教众忍不住问道。
“对神来说,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无关紧要,重点是切实的指向。”执教身旁另一位传教士不假思索地说道。
没想到那位执教却是摇了摇头,
“还是谨慎起见吧,星空教团和罗伯教团虽然又想鼓动我等教团的司教联合,可我们的主终究只代表着祂们各自。
我主的象征有光、死亡、黑暗、寂静、血肉、阴影这些,其中许多都和深渊教团的那位有所重合。
再加上所有的黑蒲英毕竟只遵循着同一个伟岸的意志,想要利用它们沟通到我主,还要看那群深渊教团的家伙是否说话算话了。
就算此前进行的小型祭仪没有问题,现在这种规模也难说得很。”
他看了看周遭,继续说道:
“如果这场仪式沟通到的不是我主的世界,我会第一时间中断仪式,到时候直接撤退。”
一旁的传教士与教众们纷纷应是。
交流完毕后,这位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的旧影执教,双手交握于胸前,开始带头颂念起一些怪异的呢喃,诚心地祷告起来。
传教士和普通教众们纷纷有样学样,而一些似乎是从白河镇中吸收的新教徒,他们则从衣兜内拿出一本小册子,照着上面的一些要求和规则,同样念叨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地下酒窖内呈现出一股怪异又狂热、恐怖又荒诞的离奇氛围来。
这种异样的气氛似乎也是沟通与定位的一部分,很快他们的声音就在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微妙地达成了某种一致。
强烈的精神波动共鸣着,霎时偏离了分属人类的范畴,向着某个特定的、非人所属的领域靠近着。
跃升至某一层级,旧影教徒们所发出的古怪呢喃,纷纷化作了尖锐的声音,只是那却是人类所无法感知到的频次了。
在他们身前,那些围绕成环的完全体黑蒲英,开始有了拔高的趋势。
同时,这股异样的氛围随着那些黑蒲英,联通向了所有被它们侵入的凡民,他们就是这场仪式的祭品。
白河镇中,所有身上存在着黑蒲英,还在傻乐的对象,某一刻齐齐向着祭坛的方位跪倒了下去,他们在遥遥传来的精神感召下,虔诚的迎候着那伟大的时刻,而他们的血肉也被体外的黑蒲英加速消化着。
所有的黑蒲英都在合并,它们越长越大,不断有濒临极限的凡民被吸干血肉骨髓,身形变得越来越薄弱、越来越微小,最终在体表的黑蒲英都合并到一起之后,他们的脖颈拉长化白,成为竖芯,之下的部分则化作神经网络的根须,扎入了大地。
一束束黑蒲英从完全体的主体上脱力,迎风飘荡,它们不断向躲藏在各处的活物接近着。
偶尔有饱含恐惧的尖叫传来,不久又变成满是愉悦的呻吟,接着那呻吟又转变为对某种伟大存在的虔诚祈祷。
小树林中,芙洛洛的面色苍白起来,同样察觉到这种氛围的安迪和奥马脸色剧烈变化着,他们感受到了任务契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