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光,如辰辉,光辉园圃将光茫映在上方无际的湖面之内,每枚果实皆是一颗星辰。
「门阀又开始不甚安分了,他们就是见不得女皇帝。」
「知足罢,洛州皇帝比安提柯奥皇帝不知强多少,安提柯奥皇帝基本等于武林盟主。」
「欧阳望舒『ouyang wangshu』……『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老师竟对洛州文字与文化这般熟悉?」宵眸者惊异道。
银瞳者倒见怪不怪:「你定是缺了这些记忆。埃及的象形文字,苏美尔的楔形文字,就没有老师不懂的……」
「说来也怪,这洛州的世家大族皆是复姓。难不成这『欧阳』原先的封地也在欧余山之南?」
「埃佩亚姆根本不存在日光的斜射,哪来的山水阴阳之说?」金瞳者反问道。
「然而,洛州确有其说。」宵眸者微笑道,「北卫水『wei river』,南洛江『o river』,西忘川『wang ounta』,东雾海『wu sea』。洛江之北称洛阳『oyang』,洛江之南称洛阴『oy』。大洛朝廷基本由洛阴洛阳门阀掌控,来自湖泽『huze』的欧阳世家在朝中并无什么根基。」
「无根基对欧阳家的皇帝不是什么好事,但于你这般的外族士子则不然。」紫瞳者道,他向来站在同族的立场上。
「望舒有重用荒族之意,但她此举依旧是为了制衡门阀。荒族即使在洛州也无太高的地位,以往再包容的朝代只不过给荒族留下入仕的可能,也仅仅是可能。」
「但如今不是已经有了改变?」翠眸者调笑道,「洛州先是出了位女帝,而后就不能再出个荒狼宰相?说不定你芍药将来也会『加九锡,冕十旒,乘金车,驾六马,出入用天子銮仪,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你这什么篡位一条龙啊……」金瞳者白了一眼。
「洛州的情势不比安提柯奥简单。」绯眸者端起梦中的茶杯,「洛州的门阀集土地贵族、武装头目、知识分子和朝廷官僚四者为一体。欧阳望舒如若没有魄力,不敢动摇门阀之根基,那她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破局之事谈何容易?听芍药之描述,洛州的国号都已千年未改。千年大洛的皇帝在各门阀间轮换,但门阀之江山却固若金汤。」
「反正我们就是来『启扉』的,开启梦中的门扉与破开尘世的门阀皆算『启扉』……」
「还是雅斯特拉会讲……」
「……」
绯红门扉的背后,追寻辉光的戴斯蒙又一次来到这里。修习「光相」的戴斯蒙践行理法暮光的道路,这是他存在的第三重本质,而他也正寻求第三重印记。
绯红门扉之后的骸骨沙地通向两处,而戴斯蒙走上了远离画中川流的道路。愈往前走,沙暴愈甚,飞旋的沙砾封住了戴斯蒙的七窍,令其灵明不显。
梦境神龛极其凶险,戴斯蒙早已知晓,他见过梦中失了灵明者只在世间留下的一副空壳。
但戴斯蒙有「光相」亦有「绯相」,他眼中的光茫破开迷乱的沙砾,他怀揣的花香抚平干渴的飞尘。当沙暴平息,一切重归宁静之时,戴斯蒙已然进入诸神之棋盘。
「『司掌争斗的两位理法常常于此对弈,祂们用梦中的棋局象征世间的争斗。』」戴斯蒙喃喃道,「以棋代战,这或许就是『棋局』的真正含义……」
戴斯蒙谨慎地前进,避开棋盘中被无形力量牵动的巨石棋子,他看不见对弈者的身影,或者说不被准许看见。
棋盘边缘,风沙渐息之地,有位端坐此处的老者,其观望着头顶的星辰。老者身着异域服饰,亦有异国面容。
「自棋盘中央走来的学徒,余倒不常见到……」
「学徒啊,汝有何求?」
戴斯蒙已然忘记他与这位梦中居者的对话,但在醒来后他的手臂上却多了些奇异的伤痕。
「赫拉斯语……一段梦中的祝辞……还有数十个如棋盘列布的星点痕迹……」
尘世间的盟友,同为暮光侍奉者的学徒曾赠予戴斯蒙一部词典,这部词典是戴斯蒙与异界学者交流的工具。
「『命运藏在梦中的星辰背后』『to peprono kruno pi apo ta asteria sta oneira』……」
「什么意思?占星术?」戴斯蒙似在向那梦中的居者提问,「还是指星空学的未来?」
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