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奥多拉神庙内,由掌玺大臣选好的精干护卫正有条不紊地将神庙装饰成可供享乐的殿宇。
「丞相大人,假面舞会是在葡月凤仙日晚开始?」
「没错,到时候你就将城中留守的贵族与廷臣召集来。」
「遵命。」
头戴鸦嘴假面的廷臣提着小香炉退出神庙,掌玺大臣看着眼前鸦嘴群聚的场景,竟一时恍然若失。
「丞相大人,公爵殿下有请……」
提奥多拉神庙虽是千年以前的奥克塔维亚人所建,但其依旧不输于如今部分邦国的宫殿。奥克塔维亚崩溃之际,许多人族文化与技术也随之消散,只有如提奥多拉这般古城的遗迹能证明它曾经的辉煌文明。
掌玺大臣踏在神庙坚实的地板之上,望着神庙内处处可见的精致大理石雕像,既是惊叹又是疑惑。他惊叹于奥克塔维亚的建筑与艺术,同时也疑惑这些遗物竟能维持原状近千年。
「丞相大人,您安好。」自公爵文森特安寝处走出的存续术士请安道。
「大师,公爵殿下应当无恙罢?」
「殿下安康,只是有些思虑过重,这才显得心神不宁。」
「哦,这样便好。」掌玺大臣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想来,殿下还是不太习惯居住在这庄严肃穆的神殿里。」
「丞相大人言之有理,这旧神庙敬拜奥克塔维亚的旧神明,吾在此处亦能感到些若有若无的韵味。」存续术士的眼神扫过那些描述着旧神形象的雕像,继续道,「虽然,真知派教士说,奥克塔维亚的旧神就是二十二位理法的不同面相,但吾还是不敢久待于旧神的神龛之前,吾只能敬鬼神而远之。」
「大师也有此感?或许真如此罢……」
「丞相大人,吾这般就不打扰了,城内还有许多亟需救助的病患。」
这存续术士自艾斯珀瑞多归来后,长年在莱茵公国四处救治,文森特南逃之际,她恰在提奥多拉城内。
术士不同于普通贵族或教士,掌玺大臣是明白的。术士的力量来自他们的学识,而非当权者的施舍,因而掌玺大臣只能以宾客视之。
「若我也是天才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
「啊,丞相,你终于来了!」
文森特的确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眼窝深陷,连一刻不离的鸦嘴假面都忘了戴,但其体型倒是一点未减。
「公爵殿下,您应当注意休息。您只有保持健康,才能带领公国度过难关。」
「唉,我也想啊……可我一闭上眼好像就能看到无数的飞蛾在面前振翅,能感觉到不知名的超凡存在正不怀好意地窥视着我。」
「公爵殿下,您一定是压力太大。」掌玺大臣不懂这些神乎其神的幻象,「不过没关系,您的臣子们为您准备了一场豪华的假面舞会,三天之后,您就可以尽情欢乐!」
「是吗……希望如此罢……」
「……」
「先师尊者,这先裔的圣遗真能起效?」
圣厅的高级教士,亦即圣歌班的秘密成员之一,正望着恩瑟尔塔右手所持的黑色立方体,却是不敢置信。
「当然有效,吾从梦中得了知识,此疫是『雾』,需用『火』燃尽。」
「『雾』…『火』?」
「啊,这是梦中访客最常用的术法概念,他们将具有相似力量或来源的主客观存在归纳为七种性相,并认为其分别遵循七种准则。」
「其实就是『金枝术法』……」
「先师尊者是上神的代行者,您用的术法就是箴言术法。」
「行了,无用之话不必多讲,汝去找圣厅司掌圣器的教士,令他们按吾教之法发动圣遗。伊佩弗尼港形势严峻,甘瑟卿与艾克哈德卿正在苦苦支撑,切莫误了他们为吾等争取的时机。」
「遵命,先师尊者。」
待那高级教士离开高阁,恩瑟尔塔赶紧循着艾斯珀瑞多所教之法将那「耀金」拨到蓝光态。
「还好能用『汐』缓解,存续学的根基也有疗愈之效。」
恩瑟尔塔抽出藏在袍袖之中的枯朽左臂置于耀金之上,痛苦立刻减轻了几分。
「『汐』拗转成『雾』,『雾』拗转成『火』,可『火』太过热烈,吾这形体怕支撑不住啊……」恩瑟尔塔叹道,「现在只可用『汐』延缓问题……可惜吾完全不知晓七相的组合与运用……」
恩瑟尔塔见时计中沙砾恰巧落尽,知晓时辰已至,便按所需布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