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自己跑回家的可能性吧?”
“无所谓,反正我自己不会走丢。”鄢云玲说,“小的时候你喜欢哭喊,比较好找。大一些的时候学会控制情绪了反而难找了。”
“就像现在这样?”
“就像现在这样。”
鄢云玲平静的话语使邱晓峰想要流泪。他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姐,对不起,从小到大,我亏欠你太多了。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会过的更快活,更自在吧。”
“没有你的话,我早吊死了。”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姐。”
“我在说事实而已,”鄢云玲看向邱晓峰,眸子中反射出月亮与街灯的微光,秋水一样,“不是有个很常见的风筝与线的比喻吗?被你束缚,我心甘情愿。”
邱晓峰泫然欲泣,鄢云玲将他温柔的搂进怀里,他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很快就顺从了。
“抱歉啊,”鄢云玲对怀抱里的邱晓峰说,“我是个不怎么柔软的女人。”
“你如果不柔软的话,天底下其余所有女人肯定都是振金做的。”
鄢云玲笑了。
“我真卑鄙。”邱晓峰自言自语。
“卑鄙的不止你一个。”
“我好想死。”
“那就死一会儿吧,明早记得活过来。”
“抱歉,姐,我辜负了你。”
“你永永远远不会辜负我,你只会辜负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
“姐,我不是煤炭,我是一枚哑弹,众人寄我厚望,可我自从出了炮膛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声响。”
“你是我的英雄,是我的光,”鄢云玲紧紧的搂着邱晓峰,自己的弟弟,永远无法触及之人,“是我在黑夜里得以入睡的理由。晓峰,我爱着你,不分昼夜。”
“我没有被爱的价值。”
“这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事情。”
邱晓峰发出一声痛苦而悲愤的长叹。在这样的夜里,无数孤独的人睁着双眼,无数因爱而分离的人,他们的呼吸在雾里缠绵。
“我要怎样才能向江彩黎忏悔,怎样才能帮她承担痛苦。”
“在我的怀里,居然在想其他女人的事情啊,晓峰,你好意思说自己对她是朋友间的喜欢。”
“对不起。”
“我原谅你。”
“你真伟大。”
“我卑鄙极了,我现在就把理由告给你听。”鄢云玲的眉毛低垂着,精灵般闪烁了一下。她将邱晓峰扶起,望向他红肿的眼睛。
邱晓峰的眼睛睁大了,浑身仿佛被雷电劈过。过去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但这一刻他清晰的预知到了什么将会发生,但他无力也不想阻止了。
鄢云玲将右手放到胸前,心脏以超越生命的速度鼓动。
“晓峰,我爱你,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你如果想去找江彩黎,想对她伸出手的话就去吧,等你休息好了,任何时间都可以。但如果你累了,只想平静的,安心的活下去的话,”鄢云玲微笑着说,“我希望你不会讨厌一位大你六岁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