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只是为了逃避吗?你和你的父亲,你究竟藏了哪些秘密没告诉我?我为了你担心的要死,为什么你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从来不害怕自己的名誉受到损失或者被男生围攻——我他妈完全不在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受到伤害,我——”
无数架飞机,铺满天空,没有留下一丝眷恋,飞到了永远无法找到的彼端——
“晓峰?”江彩黎在躺着失神的邱晓峰面前挥了挥手,后者终于回过神来。他低垂着目光,缓缓伏起身来,余光里,江彩黎仍是平静的微笑着。
他抿了下嘴唇,说:
“我当然不讨厌。”
江彩黎挪近了一些,问:
“晓峰,在害怕我吗?”
“不。”邱晓峰摇摇头。
江彩黎将头枕在邱晓峰肩膀上,向上望去。
“我真卑鄙。”江彩黎说。
“我不亚于你。”邱晓峰低着头说。
“世界一刻不停的在变化,我也一样。但晓峰一直没怎么变呢,从高中起就一直令我安心,让我得到力量。”
邱晓峰沉默着,余光里瞥见讲台上的册子。
“那是什么?”他问。江彩黎站起来,将册子拿到邱晓峰身边打开。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名单,上面都是学生的姓名。
“是近十年来所有加入过志协人员的花名册——这上面也有你的名字了。”
江彩黎伸出手拂过每一个名字,邱晓峰很难体会她的感情。
江彩黎突然抬起头,望向晓峰:
“晓峰,我有个想去的地方,可能有些远,可以陪我去一趟吗。”
两人在隔天出发了,前往六环外的郊区。邱晓峰本以为是前往江彩黎老家的地方,却并不是。像是看出了邱晓峰的疑惑,江彩黎在车上冲他笑了笑,说:
“过年的地方说是老家,其实是父亲的老家——我想带你去我出生的地方。”
目的地到达了,江彩黎领着邱晓峰走进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庄,走到了一条名不见经传的河边。江彩黎一跳,坐到岸堤上,背后是哗啦啦的水声。邱晓峰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发话。
“我最小时候的记忆是在这里,我曾经和父亲在这里生活过一小阵子,后面才搬去其他地方,但我的记忆十分朦胧,或许是因为当时太小了吧。”
讲到这里,江彩黎自嘲的笑笑。
“我爸他年轻时是个放浪的人,感情方面尤其如此,在外面欠了不少感情债。我和子斌事实上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爸告诉我,我的母亲原本是这镇上一个洗衣女工,她生完我不久就因为肺结核死了。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相信着的,可是最近的事情却突然让我有些怀疑了。”
说完话,江彩黎闭上眼往后一倒,落入了水中。江彩黎睁开眼,看见阳光透过水面打进来,形成一个圆形的光斑,光斑的周围则是漆黑一片。无数的波纹流动着,涌动着。周围有无数的声响,却都仿佛蒙在鼓里,听不分明。
一个黑影落下了,无数的气泡自水中上浮,江彩黎知道是邱晓峰跟着下来了。她吐出一连串的微小气泡,轻飘飘的浮了上去,重见天日,头发和衣服都黏在身上。
邱晓峰扑腾了一阵子,也浮上来。他很生气,但没有立刻发作,他在等待江彩黎的理由。
“我总有种感觉,自己是本不该降生的孩子。”她望着天空说,“父亲说,我小时候曾在这里溺过水。被捞上去后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在镇子里的医院打了几天几天的吊针,打的人都肿了。正是因此,我关于这里的记忆才会模糊不堪。”
江彩黎不再看着天空了,她看回晓峰,满面歉意。
“抱歉,晓峰,真的很抱歉,我太过火了。开学之后我就有些反应过来了,之前和馨月聊天,我渐渐就醒悟过来了。我太依赖晓峰了,因为我知道晓峰无论如何都会迁就我的。”
江彩黎垂下头,水顺着头发滴落回河里。
“我明白的,晓峰其实,晓峰其实从来没喜欢过我吧。只是因为晓峰很高尚而已,因为晓峰担心我会不会出事情。没事的,晓峰,没事的,家家酒可以到此为止了。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晓峰,随便你怎样都可以。”
邱晓峰举起双手,趟着河水一步一步的向江彩黎挪过去。江彩黎仍然低垂着脑袋。
“你说的基本是对的,你确实太任性太过分了。我很生气彩黎,我很生气。”
邱晓峰在江彩黎的面前停住。
“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