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仿若一只倦怠的巨兽,缓缓吐出的寒气如冰针般细密,直直刺透衣物,钻进骨髓。风在街巷间横冲直撞,卷携着枯黄残叶,发出“簌簌”哀鸣,似是不祥的预告,为即将到来的皇家祭祀盛典蒙上厚重阴霾。街头行人寥寥,偶有几个,也是缩着脖子、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只想快些躲进家门寻得庇护。街角暗处,时不时有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分辨,只留下一丝莫名的寒意,仿若暗影阁隐匿的眼线,正悄然窥视着京城的一举一动,静静等待着掀起惊涛骇浪的时机。
苏御与林婉自衙门出来后,心头的阴霾未曾有半分消散。暗影阁的安静太过反常,仿若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二人深知,皇家祭祀盛典乃国之重典,关乎大楚的国运与颜面,敌人既已将目标锁定于此,定不会轻易罢手。
林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忧虑地望向远方,轻声说道:“苏大人,如今暗影阁按兵不动,我总觉得他们在等待一个绝佳时机,趁我们松懈之时,给予致命一击。这几日京城人员往来频繁,鱼龙混杂,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秋风中传入苏御耳中,如警钟长鸣。
苏御微微颔首,剑眉紧蹙,眼神如寒星般冷峻,透着警觉。他下意识地握紧腰间佩剑,剑柄硌得掌心生疼,却仿佛只有这般,才能为心底的不安寻得一丝慰藉。片刻,他声音低沉却坚定:“林姑娘所言极是,我已加派人手在城中各处暗哨盯梢,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但敌人狡诈,我们不能仅靠被动防守,还需主动出击,寻找他们的蛛丝马迹。”说罢,他抬眸望向远方,目光似要穿透重重迷雾,寻到暗影阁的藏身处。
此时,街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二人对视一眼,迅速朝着声源处奔去。只见一群百姓围在一家客栈门口,指指点点,面露惊恐之色。苏御分开人群,大步踏入客栈,只见店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杯盘破碎,掌柜的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御上前扶起掌柜,沉声问道:“发生何事?快如实说来!”掌柜哆哆嗦嗦地指向楼上,“官爷,几位住店的客人突然大打出手,那场面……太吓人了,小的这店里的生意可都没法做了呀!”苏御与林婉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均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便往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二楼的过道上,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木质地板。林婉强忍着不适,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只见这些死者身着普通衣衫,但袖口处却绣着极为精细的暗纹,若不仔细端详,极易被忽视。她心头一震,抬眸看向苏御:“苏大人,这些暗纹与暗影阁的绣品信号有几分相似,恐怕此事绝非普通斗殴那么简单。”
苏御面色凝重,俯身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仔细端详刀刃上的血迹,冷声道:“看来暗影阁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城中制造混乱,试图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为他们的阴谋铺路。”说罢,他环顾四周,发现一扇窗户大开,窗外的屋檐上有明显的脚印,想必凶手作案后便是从此处逃离。
二人顺着脚印追去,一路上七拐八拐,竟来到了京城的货运码头。码头边停靠着许多商船,装卸货物的工人忙碌穿梭,吆喝声、号子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繁忙景象。然而,苏御与林婉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寻常的繁忙背后,暗藏着不寻常的气息。
林婉眼尖,瞥见一艘船上正卸下一批木箱,箱子上的封条印记颇为奇特,与她此前在暗影阁相关物件上见到的标记隐隐有着某种关联。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苏御的衣袖,低声道:“苏大人,你看那些箱子。”苏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也是一动,当下二人佯装成普通路人,慢慢靠近那艘船。
正欲上船查看时,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二人:“你们是何人?这里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苏御镇定自若地拱了拱手,笑道:“兄台莫怪,我与内子初来京城,听闻这码头繁华,便想凑近瞧瞧,并无恶意。”那大汉却依旧不依不饶:“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林婉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前去,柔声道:“大哥,您行个方便,我们就看一眼,绝不添乱。”大汉看着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犹豫片刻后,还是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只许看一眼啊!”
苏御与林婉快步走上船,来到那堆木箱前。苏御假意欣赏箱子上的花纹,手指却